但我依然没有搞清楚我的情况,只能指望晶子小姐为我解疑释惑了。
“你晕倒在门口了,还是乱步注意到监控才发现的。”晶子小姐很快给了我答案,“是织田把你背回来的,本来那会儿我就该好好的给你治疗个十遍八遍的。但是被他阻止了一下。”
说道这里,晶子露出了一副既嫌弃又失望的表情,接着她望向我,这种嫌弃而失望的表情就变得成了让我脊背发凉的狞笑。就是那种“砍死你哦”的笑,总之就是非常可怕。
“所以我就勉强用那批设备给你检查了一下,猜猜我检查出了什么。”晶子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虽然用了反问句却没有想让我回答的意思,很快揭晓了答案,“除了骨裂啊,肌肉撕裂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伤以外——禾泽一直不退烧的原因也找到了。”
我的视线就顺着那张纸移向了四周,才发现这个由老师办公室改造的房间里放满了各种已经关掉了的医学器械。
那批医疗设备是侦探社隔壁街道的私人医院下的委托。因为这场大规模的械斗,这家医院从国外花重金购买的设备搁置在了港口,为了防止设备受损或者被抢走,就委托侦探社代为保管,按天计算,委托费给的很大方,虽然这多少有看晶子的面子。
因为这家医院一直很希望可以和晶子达成合作,因为虽然晶子才十六岁,治病主要靠砍刀,但靠她的异能力可以轻易获取一些一般手段得不到的医疗数据,总之医院很希望能合作。
不过晶子没同意。按她的话来说,她是武装侦探社的社医,职责就是给社员治病。治疗其他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种纯粹为了医疗数据的治疗还是算了吧。
与谢野医生不同意,对方也很难强求,毕竟一般的套路在侦探社不是很好使。
所以晶子说用了它们的时候我直接愣住了——医院那边当然不会拒绝借用晶子设备,但晶子用了之后再拒绝人家就不礼貌了啊。
她为什么要这样选择。
我望向晶子,不太确定是什么导致的她做出这样的决定。然后下一秒与谢野医生就把报告纸丢我被子上了。
纸张晃悠晃悠的落下,我的视线也傻傻的跟着纸张晃悠,等到它落稳了才意识到我刚刚可以把它直接接住。
我听话的拿起报告单展开,里面的数据我基本是看不懂的,但结论倒是下的很清楚。虽然都是医生,与谢野医生的字迹确实甩了森先生几条街,龙飞凤舞的人能认出来。
“看到了吧。”在我还在思考着“谁的字迹更医生更好看”的问题时,晶子却开口说话了,声音却出奇的严肃,“是肺结核呢。”
哦,不是发烧,原来是肺结……什么?
“什——咳咳咳咳……”我诧异的想要提问,却在开口时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自从我生病以来我就没说过什么完整的话,隔三差五就要咳嗽几声。我一直以为是普通的受凉,却没想到是传染病。
嘶,每天戴口罩把自己裹成个球的我实在是太聪明了!
即使四肢都像被拆卸过一样酸痛,脑袋晕晕乎乎的接不起很连贯的意识,我还是在心里把自己夸了一顿。
虽然我还没夸完就被与谢野医生骂了,她说要是我不把自己裹成个球,她早就判断出我是个什么情况把我给治好了。
这,这样啊……
“等着挨砍吧,小子。”与谢野医生抱着手臂,给我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救命,好吓人!
我吓的一激灵,想要开口说话,结果又双叒叕咳嗽起来了。
谢邀,已经咳累了。
我似乎没有完全退烧,脑子一会特别清醒,一会又像是这玩意儿根本不存在。
“为什么……会是传染病……”于是我傻傻的说道,只是在低声的自言自语,期间还伴随着止不住的咳嗽。
在说着这样话的时候,我的脑子似乎回来了。自己回答了自己。
“是了……我去的是镭钵街啊……”
在夜间人烟稀少的街道躲避“黑蜥蜴”的追踪,前往了更加气味混杂的镭钵街,然后我在那里……遇见了……
夜间觅食的人。
我努力转着自己的脑子,让自己能进行思考。
后面当然是简单对视就擦身而过了,对方似乎没把那是状态不太好的我当成待宰的羔羊,这对我俩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是那个时候传染上的吗?除了镭钵街,其他地方也没可能了吧。
“是……镭钵街……的传染病……”我迟疑着,断断续续的说出了我的猜想。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我迅速掀开被子下了床,越过与谢野医生离开了房间。
门外侦探社的调查员在各干各事,比如乱步在研究新买来的食玩,国木田在打印文件什么的。但这我打开房门后,他们的视线就齐刷刷的来到了我这边。我在这样的视线下愣了一秒,后知后觉意识到我的脑子实在是太不好使了。明明最可能解决我问题的人就在我身边,我竟然直接无视她出来了。
于是我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是傻瓜,一边想往后退。
第二个错误,因为晶子见我离开也跟到了门口,在我退后的时候差点和她撞上。
“可能不止肺结核,是镭钵街出了问题,如果放着不管的话……”此时的我并来不及同晶子道歉,只是语无伦次的表述着我的意思,希望她能给我一些回应。
“放着不管也不会怎么样哦。”先一步给我回应的是乱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在搅拌手里的食玩粉末,“生活在镭钵街的绝大部分人几乎都不具备离开镭钵街的能力,禾泽过度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