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暂时的。
“港口mafia做出这种事,是想与异能特务科为敌吗?”安吾冷声开口道,盯着这场袭击的两位主导者。
其中一位甚至还是熟人,三个月前,他曾短暂的在安吾手下工作过。
“抱歉,安吾先生,但这是首领的命令。”白发的少年开口说道,他曾有机会离开港口黑手党,但并没有选择那么做的。
敦对于与安吾对峙的事情有些许抵触,却依然没有退让半步。
“呵……”听见这样的回答,安吾似乎是笑了一声,带着了某种古怪的、意味不明嘲讽的意味,“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敦。在这种时候劫持异能特务科的车辆……”
“我们为首领的命令而来,安吾先生。”站在中岛敦旁边的,穿着和服的少女打断了安吾未尽的话语,她的气质如同积雪一般,声音也是如此,“首领先生有话要传递给你。”
这么说着的少女看了敦一眼,似乎在确认他的状态。最后,她微微颔首,收回了视线。
“首领先生说,一年前他就与特务科达成了协议——”镜花开口说道。
“——任何以特务科的立场无法解决的问题,都由港口mafia解决,这是我们许诺的约定。”敦接下了剩余的话。
“你们许诺的方式就是劫持异能特务科的车辆吗?”安吾抱着手臂,毫不客气的问道。
“不,我们是为了爱小姐而来。”中岛敦开口回答道,语气平静,“异能特务科受到掣肘,但港口mafia没有这种烦恼。首领先生不接受她被处死的结局,所以我们会带走她。”
这句话让在场的特务科科员都愣了一下。
处死?什么处死?
安吾对这些的话感到疑惑,他的人物是将爱送到猎犬的基地,跟处死有什么关系——
……一定就没有关系吗?
“你们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安吾猛的想通了其中的关窍,迅速开口问道。
“无可奉告。”在敦犹豫的时候,镜花代替敦回答道。与此同时,安吾的电话响了。
是爱打来的。即使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十米。
安吾接通了电话。
“我不想大喊大叫,所以就打电话了。”电话的另一头,花户爱的声音模糊的传来,伴随着一些咀嚼泡泡糖的细微声音,“我听见你们说的话了,所以我是要去『猎犬』基地执行死刑吗?”
“这件事……”安吾试图回答,但没能成功。
“哦,我懂了。”花户爱用不大的声音打断了安吾的话,“大人老是互相欺骗。所以你也不知道死刑是不是真的,对吧?”
安吾无话可说。
他看了对面一眼。镜花和敦都没打断安吾的电话,也没阻止什么,他们只是安静的等待着。或许是出于某种原因,一时间谁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那由安吾先生来判断的话,黑手党和你的上级,谁说的话更可信?”花户爱接着问道。
安吾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花户爱都以为他他要拒绝回答时,他终于开口道。
“都不可信。”他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这样的答案啊。
“什么嘛,那我们不是很难办吗。”花户爱不满的吐槽道。
是啊,是很难办啊。
无论怎么选都没法得到满意的结局,弄得好像花户爱合该毫无选择的一直跌下去似的。怎么都无法走到更明亮的地方,连诉苦都显得底气不足。
然而人生道路惨淡的一目了然的花户爱却没有安吾那清醒悲观的认知,她只是默默的挂断了电话,把吃完的泡泡糖吐在了纸壳袋里。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拉开车门下了车。
“那就没办法了。”她开口说道,“如果要我自己判断的话,我就跟他们走了。”
敦抬头望向突然下车的花户爱,花户爱与他对视,然后露出笑容。
“能杀死罗佳先生的黑手党,我还是很感兴趣的。”她微笑着说道,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安吾什么都没说,或许是一种默认的态度。
然而下一刻,异变发生了。
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及子弹破空的声音,司机先生举起枪,隔着玻璃将花户爱射杀。小姑娘毫无防备的站在原地,连躲闪的意识都没有。直到“铛”的一声,白色的虚影用太刀阻拦了子弹。
镜花捏着手机,灵巧的跳到了花户爱的身后,抽枪开保险扣动扳机一气呵成。
司机先生被车内空间限制了行动,被镜花轻松的击中了。
这样的信号似乎代表着战斗的开始。原先处于防御状态的科员们迅速对镜花开枪。
花户爱踉跄了几步,一转头就看见双方打起来了。
“保护好自己。”在花户爱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黑衣白发的少年与她擦身而过,留下这句话后跳入了混乱的战场。
——自己差点被杀死了,现在又得救了。两个有头有脸的组织为自己打起来了。
这些事情让花户爱有些混乱,头也开始发疼。
一些凝滞着的、迟来的恐惧追上了她。
不合时宜的,她开始感到恐惧,为那些连在身上的支管,为无休无止的问话,为看不清走向的未来。
直到安吾先生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倒了更远离战场的掩体后面。
花户爱稍稍回神,弥留的恐惧也满满消散,变得无法感知,连自己都疑惑于先前的恐惧。
“『猎犬』的援助很快就会赶到,只要你想,港口黑手党是带不走你的。”安吾没有任何过渡,用冷静的口吻直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