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过两个月禾泽就穿越了。
两个地方的驾驶规则多少有些出路,以至于最开始禾泽自己一个人练习开车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向右靠。过了很久才适应回来。
有一说一,要不是今天负责开车接送太宰的同事出了事,禾泽也不会顶着十五岁的样子来开车的。
太宰没有提醒禾泽住在镭钵街的田村一郎根本没机会碰车的问题,只是看着禾泽默默的抬手压了压帽子。
绿灯亮起,行人停下了脚步,他什么都没说。
·
午后的鹤见川带着横滨这座临海城市特有的温暖闲适。
禾泽找了个地方把车泊好,走向鹤见川的桥上。太宰趴在栏杆上,并没有入水的意思。
太宰趴在栏杆上,视线挪向禾泽看了一眼,禾泽把帽子摘下,头发被这样的动作弄的乱乱的。
“不是说要入水吗?”禾泽问道。
“突然就不想入了。”太宰可有可无的回答道。
禾泽点点头,没继续说话,拿出手机低头发邮件。
于是两个人就继续在鹤见川的桥上吹凉风。
“心情好点了吗?”过了一会儿,禾泽问道。
“什么?”太宰似乎没想到禾泽回这么说,他“哈”了一声,反问道,“你该不是因为觉得我心情不好这种无聊理由才带我来这里的吧,真是无趣。”
太宰说话时的声音和表情透露着十足十的冷漠。
“啊,嗯……什么?”禾泽抬起头看起来很疑惑的样子,好一下才反应过来,回答道,“啊,抱歉刚刚在回消息,有个同事叫我帮忙去街上演什么抢劫犯来着……”
很难形容太宰治现在的心情,特别是在禾泽说“对不起啊,你能再说一遍吗”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刚才出乎预料的碰见了织田作,又或许是禾泽不由分说把他带到了鹤见川,又或许是因为计划还没开始就脱轨了。此时的太宰有种说不上的郁闷和丧气。
啊啊啊……真的好累啊……为什么偏偏是我知道那么多秘密……明明不想知道的啊……
禾泽望着太宰,眨了眨眼,放下了手机。
“太宰你——”没事吧。
“叫我太宰先生。”太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又恢复了平日里冷漠而一无所谓的样子,“要有一点黑手党该有的样子啊,禾泽。港口mafia的规矩你不清楚吗?”
是等级制度森严的港口黑手党啊。
好烦。
“抱歉,太宰先生。”禾泽改口叫道,但太宰既没理会,也没在意,转身下了桥。
“送我回总部一趟。”他说道。
“明白了。”禾泽说道,“那抢劫犯……”
太宰脚步不明显的一顿,然后有很快衔接上了。
“还要我来教你怎么拒绝别人吗?不用你去。”
禾泽点了点头,又反应过来太宰根本看不见他点头。于是“嗯”了一声。
回总部的路上,太宰终于愿意理会那份遭人嫌弃的文件了。
却在翻到第二页的时候捏皱了纸。
那是禾泽写的关于他们运输货物时突遇遭遇战的报告文件。当时情况紧急,最后只有禾泽释之助一人生还。这并不能引起太宰的注意。
真正引起太宰注意的,是这个袭击他们的组织的名字。
叫【48】。
那个组织,是织田作加入港口黑手党直接原因。
因为也是导致织田作之助死亡的起因。
“这个无聊的组织是怎么回事?”太宰压下翻涌的想法,扫过所有内容后,拆下文件夹里的所有纸张揉成团丢到一边,用着和平日无二的口吻问道。
“这么一个小组织都可以把你们搞得这么狼狈吗?你们可真是没用。”
禾泽没有回话,因为想写的所有内容他都在报告里写清楚了。
他们遭受了猛烈的攻击,其中一个不认识的同事试图用禾泽的身体挡枪子,却倒霉的被身后的子弹一击毙命。最后只有禾泽一个人成功离开。
这是禾泽加入港口mafia以来第一次如此狼狈的遭遇枪战。他原本以为他会很害怕,但实际上全程都是懵的,突然遇到时敌人很懵,和敌人火拼时很懵,被活下来的唯一一个同事推出去挡枪子吸引火力时也很懵。
直到最后一个同事也死掉了,他才终于有了除了懵以外的其他情绪,是一种名为悲哀的愤怒。
他为那个把他推出去送死最后却自己死掉了的同事感到悲哀。
如果他们没有遭遇这场灾难般的袭击,那么这里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吧……
禾泽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隐藏起来。找到机会,用异能力控制了他们的头目,靠他们的对讲机散布假消息,打乱了敌人的阵脚,最后才撑到了援助,死里逃生出来的。
不过禾泽对于天才少年找茬式的问法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这样的了解在后面更是升级为了“如何敷衍天才上司行为指南”这种高精尖的才能,所以禾泽语调不变的表示道:
“嗯,我下次会努力的。”
把太宰送到总部大楼后,禾泽就把车开到地下室停车场了。
禾泽拿出后备箱里放置的手提式保险箱,重新回到了驾驶位。他打开保险箱,挂上了耳机,第一次尝试使用窃听器设备。
断断续续的信号显示着某位倒霉的【48】成员的位置。
确认位置后,禾泽把设备放到后座,驱车离开了停车场。
离开地下停车场时,一个红发男人正好与禾泽的车擦身而过,他不知道的是,在三天后他们还会在横滨的一条平平无奇的街道上再次相遇,一起见义勇为,然后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