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护好自己,也会护好谢谭幽。
之后,她便让二人快回了晚幽院,燕恒明日就走,想必二人也是有很多话想说,谢谭幽想扶孟南溪去休息,却被她拒绝:“我去佛堂。”
灯光昏暗,她背影有些孤寂。
谢谭幽看着,眸子隐隐担忧:“母妃今日好像不太开心又心不在焉。”
燕恒道:“我每次出征,母妃都会格外的想念父王,而那一夜,她总是睡不着的。”
闻言,谢谭幽心下有些不好受,却也无法,孟南溪现下定是想一个人独处,直到看着她背影消失,二人才往晚幽院去。
路上,燕恒有些欲言又止,总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他明日一早就走,距离出发也就不过几个时辰,心头有很多话想说,可不知道为什么,现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有事会找表哥,萧然,绝对不让自己陷入危险。”还是谢谭幽先开口:“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母妃和燕王府一切,好好查案,经营我的小酒馆,然后等着你回来。”
燕恒点头:“我会活着回来的。”
“我已经传信师父,让他回燕王府一趟,若是你感觉身体不舒服,便去寻他,让他给你看看。”
谢谭幽摇头:“你要去战场,师父应当是跟着你。”
“师父不喜战场,而他也受不了如此奔波。”
“那黑云呢?”
燕恒摇头:“此次,我一人去南燕,燕王府的暗卫我一个都不会带走。”
谢谭幽心头一紧:“这怎么能行?你不带别人,黑风黑云总是要带去一个的。”
“燕家军在,我不会有事。”燕恒轻轻捏了捏谢谭幽手心,“军中也有军医,你不必担忧我。”
“那我替你守好家。”
“不是替我。”燕恒将她拥入怀中,“这是我们的家。”
“你和母妃安好便足矣。”
燕恒道:“我只是有些愧疚又不安。”
“为何会不安?”谢谭幽仰头看他。
“原本说好,要等你站稳脚跟再离京的。”
按照原本计划燕家军不会如此的,其中定然出了问题,所以,他也不得不先离京。
闻言,谢谭幽笑了:“这有什么,你放心去好了,我可以处理好,你早些回来就好啦。”
燕恒将谢谭幽抱紧了些,喉头翻滚,终是没有再开口。
*
翌日,天才一亮,燕恒便起身了,待他简单收拾好,再进屋却见早已换好衣裙等着他的谢谭幽。
“太早了,不是都说好了多睡会,不用送我。”
“你又不是走一个时辰或是一日。”谢谭幽轻哼一声:“我就是想送你出城,等你回来了,我再去迎你。”
“好。”燕恒无奈,“走吧。”
“等等。”谢谭幽叫住燕恒。
“嗯?”燕恒回眸。
下一秒,谢谭幽便踮起脚尖在他薄唇轻轻一吻,很快又很软:“城门口人多,我也不敢这样,现下是在屋中,只你我二人,所以我想说,我等你回来。”
燕恒还没从那轻轻一吻回过味来。
谢谭幽嗔了燕恒一眼:“燕恒,我感觉你好像个木头庄子。”
燕恒回神,不解:“怎么这样说?”
“我们是夫妻。”
“我知道。”
谢谭幽:“……”
咬了咬唇,心下一横:“等你回来,我们可以把未完成的事做完。”
!
“……”
燕恒听懂了,就是因为听懂了,一颗心才发痒又燥热,咬牙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
“我一会就走,你还与我说这样的话。”
“……”
“那我收回。”
“……”
燕恒看着谢谭幽眸底的坏笑,无奈低叹,他凑近谢谭幽,唇距离她眉心一指的距离,是被气笑了:“那乖乖等我回来。”
谢谭幽抬眸,张口欲要说话,却被人堵住了唇,她瞪大眼,燕恒搂紧谢谭幽,将人往怀里扯,力度越来越紧,像是要把人揉进身体里,与他为一体。
唇瓣相交,缠绵很久。
谢谭幽腿脚发软,就连抱着燕恒的手也渐渐松下,直到感受到她快喘不上来气,燕恒才一点一点松开她,唇瓣相离,却仍旧相拥,燕恒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我很想你。”
谢谭幽还有些气喘:“我也是。”
*
城门口,萧然早早等候,远远见他二人,摇头轻笑,开口便是吐槽他见色忘友。
“阿恒,自从你成了亲,你我便很久没见了。”
燕恒:“朝堂日日相见,那莫不是你孪生兄弟?”
萧然:“……”
知道燕恒说不出好听的话,也知道他急着要去南燕,萧然不再与他多说,只道:“等你回来,定要好好喝一次。”
燕恒看他一眼,扯了扯唇:“我在战场,京中……”
“放心去。”萧然打断他的话:“京中交给我。”
燕恒颔首,又深深看了谢谭幽一眼,谢谭幽笑道:“一路平安。”
“回去吧。”燕恒翻身上马。
谢谭幽点了点头,还是看着燕恒,并未有转身的意思。
燕恒攥着缰绳手紧了紧,垂眸默了一会,再次抬眼看谢谭幽,他忽然唤道:“阿谭。”
谢谭幽心口陡然一缩,望着燕恒,有些看不懂他眸中情绪,这是今生他第二次这样唤她,上次是在学着云启,而这次却又有些不同,眸子深深,最深处像是有湿意酸涩不舍,又像是透过很久很久而来。
有一刻,谢谭幽心跳的很快,她忽然觉得,燕恒好像知道是她了。
不是谢谭幽,不是今生,而就是上一世,那三年的阿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