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润黩会慢慢恢复到强盛,但那时,想必也不会不受龙尊的控制了。
摩拉克斯也有所察觉,觉得这可能与润黩被大量消耗有关系。
也算是……因祸得福。
总比不受控制来的好。
但这些个推测总不好向若陀说明,于是摩拉克斯选择直接微微沉下脸,凶了好友一下:
“问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快喂。”
“……好好好,活祖宗们。”龙王无语地将小勺子塞进龙娃娃的嘴里。
龙尊降世的消息传得极快,不过几天,好些个仙人都带着礼物前来拜访。
“泽苛,还记得我是谁不?”弥怒一边假模假样地打着招呼,一边试图伸手给小龙尊翻个身。
泽苛茫然地看着他动手动脚,觉得确实有点眼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新生的大脑发育尚不完全,各种记忆乱糟糟的挤作一团,他得花好长时间才能理出一点头绪。
水夜叉伐难不解地看着她的兄弟:
“你这是在做什么,小心别把他弄哭了。”
“哎,我心里有数,如果不趁现在量,等他恢复后就不好下手了!”
弥怒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绳尺,毫不犹豫地缠在孩童的尾巴根上,开始了测量。
小龙尊一时不察,竟被人触了最敏感的尾巴根,他呆滞地瞪大了眼。
干什么?偷袭?
出于防卫的本能,他甩起了尾巴就去抽岩夜叉的手腕,结果被轻而易举的挡住了。
“别动哈,这个数据还真有够小的,我是说和以前的比……”
这罪魁祸首竟还在恬不知耻地评头论足?
哪里小了?你不要睁着眼睛乱说!
泽苛想反驳,可是一片混乱的大脑让他想不起来该怎么说话,想反击,尾巴却被那夜叉轻轻松松地捏在手里,又气又急之下,他出于本能地哭泣了起来。
“呜哇哇——!”
“弥怒!你真把他搞哭了!”浮舍的四手乱成一团,无措地看着脆弱的幼儿。
“不会吧?我也没做什么啊!”
哭泣声中,监护人闻召而来。
“弥怒?哦,原来是在量尺寸……泽苛可能是不太舒服,这样吧,我帮你把着。”
被召唤过来的摩拉克斯十分贴心地帮忙摁住了小龙尊。
“多谢帝君!”
得到允许,那弥怒更放肆了。
“……?”
召唤过来的保护者居然和僭越者狼狈为奸,泽苛小小的脑袋瓜显然理解不了如此诡异的情报。
众目睽睽之下,幼儿直接呆怔在原地,大脑陷入了宕机。
“没、没问题吧,龙尊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削月悄悄地问一旁的留云。
“你这话说的,新生儿能聪明到哪里去,让他现在起来给你打一个归终机吗?”仙鹤不爽地撇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夜叉们。
“浮舍,魈和应达怎么没来?本仙记得她不是一直很期待泽苛的降生吗?”
说起这个,浮舍的情绪也低落了起来,他伸出一只手无奈地扶额:
“唉,别提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应达一直觉得身体不太舒服,金鹏体贴,说自己已经见过泽苛了,自愿留下,在家里负责照顾她。”
“那孩子那么活泼,居然也有生病的那一天吗。”
理水吃了一惊。
“是生物总会有虚弱的时候的。”等到岩夜叉测量完,摩拉克斯将孩童抱起,轻轻地安抚了一下他,泽苛的眼神又恢复了灵动。
“不过,好转的那一天也总会来到。”
众仙皆点头称是。
天已近黑,这些消息灵通的仙家们一一告辞,各自离去,洞府内又恢复了寂静。
萤萤灯火下,摩拉克斯能看见若陀早已坐在了餐桌上,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
他轻挑了下眉,“怎么?这次彻底不回灵矩关了?”
“战争都结束了,灵矩关哪里用得上我……”若陀讪讪一笑,“而且,你不也很需要我的帮助吗。”
他暗示性地看了一眼鱼塘。
“好嘛。”于是摩拉克斯将小龙尊交给老友,放松地坐下,给自己盛了一碗莲子禽蛋羹。
“那我可得好好查验一下你的育儿技巧了,你之前抱小甘雨都抱不对的。”
“哎!你这人怎么老翻旧账!我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我了。”若陀满口不服地接过泽苛。
“哦?那今晚泽苛跟你睡。”
“这……还是不要了吧……”
如此日复一日,竟也平常地度过了一些岁月。
小龙尊的身体渐渐地坚实,很快就不用靠着摩拉克斯支撑,也能自己坐起来了。
他蜷着尾巴,板板正正地坐在床上的样子,当真是十分可爱,连岩之魔神有时候也会看着看着突然心软一下。
小龙尊一声不响地坐在床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嫩角,玩了一小会后,又把目光投向了若陀龙王头上的大角。
“哦?朋友,龙王的角可不是能随意摸的。”若陀看出来了他的意思,却要故意逗弄他。
“你得求求我,我才依你。”
“……?”泽苛懵懂地眨眨眼,仰着头看他,眼里一片纯稚的天真。
“好吧,你说服我了。”对着那目光,若陀龙王魔抗大减,直接趴下了。
“速战速决。”
硕大的黄金龙角摆在稚儿面前。
“!”
泽苛如愿以偿,欢乐地摇了下尾巴尖,就绷着小脸伸手握住了面前的大角。
好硬,和自己的不太一样。
玩了一会,他又皱起眉头,忧虑的目光投向了屋里的第三个人。
岩王帝君的头上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