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况见到他们那般狂热疯狂的模样,头痛得揉了揉太阳穴,“妹妹还是先说说该如何解决了他们吧?”
薛雁也没想到会来那么多堵在许家门前,都是借着招婿的由头前来相看的,许家被围得水泄不通,就连出行都受到了阻碍,薛雁去铺子也遭多人围观尾随,这些已经对她造成了严重的困扰。
她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招婿,而是为了引霍钰前来。于是她下决定,对薛况说道:“三哥哥,我已经有了主意,此次招婿分为三日,第一日是文试,由二哥哥出题考考他们。”
薛况抚掌而笑,“我觉得妹妹这主意好啊,二哥学富五车,由他出面考察学问,免得某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字弟混了进来。”
薛籍感叹道:“没想到如今三弟也瞧不上纨绔子弟了。”
薛况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二哥可别再提了,可羞煞我也!”
薛雁抿嘴偷笑,赶紧替三兄争回面子,“明日也要劳烦三哥哥帮忙,请三哥哥出面考验那些人的武艺。文选和武选之后,应该便能筛选掉大部分人。”
薛雁低声对薛况说道:“此番还请兄长试出那些人的真本事,倘若发现有武艺高强之人混在其中,三哥哥不要声张,悄悄告诉我便好。”
薛况笑道:“我明白的。”
若有人混在那些报名之人当中,只要三哥哥薛况全力试探,一定能试出他们的真实水平,霍钰武艺不凡,若混在那些报名之人中间,三哥哥一定能觉察出不对劲来。
两日后,文选和武选的结果已出。
薛雁站在仙凤楼上,看着经过文试和武试各选出的十五人。
当薛况看到那清一头戴布巾着青衫,手捧书卷的文弱书生,这些人看上去呆头呆脑的,似不太灵光,于是皱紧了眉头,“这便是二哥哥选出来的十五人?”
薛籍笑道:“正是,他们所写的策论观点明确,针砭时弊,文章流畅,华而不俗,甚是不错,他日金榜提名,朝堂之上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薛况听了直翻白眼,“我看二哥是为自己挑学生罢?”
薛籍曾在刑部大牢中受了拶刑,从此再也握不稳笔,此番来到卢州,见两位兄弟都出去寻了差事,他便不愿闲在家中,那些富商得知他曾高中状元,曾是翰林院修撰,便亲自登门聘请他去当教书先生,好教自家的子弟成才。
原本薛雁觉得她这个二哥哥只醉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怕是不愿教授学生。薛籍执意想去试一试,薛雁担心他不喜与人接触,只说若不喜欢便不必勉强。
但薛籍去过一次,他却觉得能教书育人也不错,将自己所学传授给自己学生,也算是一种做学问的境界。
更何况自从他收了弟子后,便不再只知埋头读书,而是想着如何将书中所写讲的更生动透彻,能让学生都能听懂他的课。
几日后,薛籍竟似改头换面了一般。曾经的那股书呆子气已经没了,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
薛籍笑道:“也未尝不可,以他们的才学,只等天下初定,朝廷恢复科举考试后,他们一定能榜上有名。”
他指向台上武选出来的那十五个人,“这便是三弟替二妹妹选出来的?起码我挑选的至少五官端正,才华出众,看上去也顺眼,再看看三弟挑的那几个歪瓜裂枣,还好意思说我。”
薛况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人是不怎么样,但武艺出众,拳脚功夫一流,我实在不忍心将埋没人才。”
薛雁看了看自家的两个兄长,捏了捏眉头,她算是看出来了,薛家的三位公子都有一股子痴劲,都一头扎进了自己感兴趣的领域,靠着这股子痴劲,有何愁不能成大事,他们早晚会发光发热,只是需要打磨历练罢了。
薛雁看着台上的赵文轩和义兄许远舟,这两个人容貌俊朗,气质出众,在那几个人的衬托之下,显得鹤立鸡群,格外与众不同。
薛况和薛籍异口同声道:“不如妹妹便从他们中间选一个吧。”
至少各有各的长处,已经远远超过了前来报名的所有人,有两位公子在,其他人都显得太过普通平庸。
薛雁低声提醒两位兄长,“你们别忘了我招婿的目的。”
“是为了宁王。”
*
仙凤楼的暖阁中,慧儿替薛凝换了手炉中的碳,再将热乎乎的铜手炉递给她。
自从落水之中,薛凝便一直畏寒怕冷,郎中替她诊脉,说是冬日落水,寒气入体,伤了根本,以后不容易有身孕了。
可陆枭先头的那位夫人身体弱,也没给陆枭留下儿女,如今陆枭已经三十五岁了,膝下无子无女,他父母早亡,从小和姐姐相依为命,小时候吃了很多苦头,如今膝下尤空,难免觉得孤单凄凉。
她想为陆枭生个孩子,想为陆家留后。
慧儿将那手炉套在狐狸毛缝制的口袋中,“王妃可用它来暖暖肚子。郎中说只要王妃调理好身子,将来定会有孩子的。”
薛凝叹道:“但愿如此吧!”听到外面的喧闹声,薛凝皱眉问道:“我倒要看看,她闹出这般大的阵仗,到底想做什么?”
慧儿因为先前被薛雁打了耳光,因此事怀恨在心,心想不愿薛雁嫁得良人,便道:“王妃也太纵容她了,这都已经选了两日了,闹得卢州城人尽皆知,又是文试,又是武选,如今这外头的人都说王妃的妹妹爱胡闹,她自己丢脸,连累王妃也被人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