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解释:“我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计划,深海自然不会给无用角色,难道温泽侯爵就没有自己的行动吗?”
喻晏家没再说话,脸上的防备消减了几分。
天色泛白,溢出几丝晨曦,抽象又显眼。他们穿过小麦田——黄枯的。
清晨便有不少农民想尽办法补救这片农田,慢慢往前走,周围的庄田成了青翠的草地,那些简陋的小木屋看不见了,代替的,是一栋栋小别墅。
相比于前面的残忍的景象,这儿更像是童话世界。
小路上也渐渐多了不少马车。
车夫带着他们往一栋巨大的别墅奔去。
“明天是庄园霍华德先生的女儿成年生日,国王事务繁忙,让我们代劳。”
喻晏家简单解释一句。
庄白慈点头,他不同意也没办法,他的目的只是为了顺利参加宴会。
渐渐接近目的地,别墅的真面目展现在庄白慈面前。
那是深色森系的哥特式大别墅,大概有五六层楼的高度,尖顶傲然屹立在众别墅之上,也彰显着主人显赫身世。
马车进入别墅大门,穿过大片的花园长廊,才到达别墅大门口,大门巨大宽阔,成年人在其中都渺小至极。
门口的喷泉水汩汩,旁边停靠的,有数辆马车,看来庄园主人对自己的女儿的生日很上心。
庄白慈随意一扫,目光在其中一处停住了。
那辆马车和其他的不一样,马车从上到下,包括马匹都是纯白色,纯洁得如同女孩幻想中的王子驾着来找她们的爱情,车顶显眼的徽章,庄白慈知道是什么——莱茵教的教徽。
庄白慈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教廷的马车,还是——顾卓的马车。
第161章 上帝悖论(23)
他没有记错的话,顾卓也来了。
庄白慈并没有停顿多久,收回目光,下了车。
大门口还站着一个男人,棕色头发被分明地分向两边,一股一股卷起像镶在头皮一般——严肃中带有一些滑稽。
男人看到喻宴家,大幅度挥手。
“欢迎您的到来,温泽侯爵!我的客人。”男人向喻宴家行礼,“我是霍华德主人的管家史蒂夫,十分荣幸能招待侯爵先生。”
他边说着,边示意让侍从打开了大门。
大门内还要经过长长的走廊,走廊旁是雅致的白色雕塑,来来往往是穿着棕色长裙的女仆。
史蒂夫管家为喻宴家介绍走廊上的画卷和雕塑,似乎想以此引起贵族侯爵的共鸣。
然而,喻宴家对这种文学艺术毫无兴趣,他轻声应着,十分敷衍。
长廊后是一个偌大的客厅,墙上全是繁杂精致的壁画,暗金色的雕纹给房间添了几分宏伟的沉淀。
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温泽侯爵,现在霍华德主人还在楼上梳洗,请您在这儿稍等片刻。”
管家语气礼貌。
“嗯。”喻宴家颔首,坐在沙发上,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停在了坐在长条沙发上的男人。
穿着白色的宫廷服,袖口还扣着刻有莱茵教教徽的袖扣,不知是身形修长的缘故,总比旁人要精致许多。
在旁人窃窃私语时,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报纸,似乎那些话题对他而言,还没有新闻更有趣。
那人是顾卓。
他身旁的位置没有人敢坐,导致那儿寥寥无几,其余地方挤满了人。
单是喻宴家所在的短沙发,就坐有五个人,他们相互推挤,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怨言。
喻宴家又一次被挤压,他皱眉,不耐烦地轻啧一声,站起来直直往顾卓方向而去。
房间内声响都停住了。
喻宴家毫不犹豫坐在顾卓身旁,对着顾卓轻点头:“好久不见。”
顾卓听声侧头,不咸不淡回应一个单音节。
“你也参加生日宴会?”
“嗯,教皇的任务。”
“来了多久?”
“刚到不久。”
这段对话最后以喻宴家应一声结束。
两人重回沉寂。
这却给了周围人如雷劈的惊骇。
侯爵和主教什么时候走这么近?能坐在主教身边,主教不生气还和他聊这么多。
他们见主教不说话又冷脸,还以为是对方心情不好。
喻宴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屏蔽了周围人的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扫视周围,眼神凝住。
不对,庄白慈呢?
庄白慈早就离开了,他现在正走在别墅外的草坪内。
庄白慈原本进门就跟随在喻宴家身后,史蒂夫管家默认他是喻宴家的仆从,从进门开始便没有给过他一个正眼。
他乐的清闲,趁着喻宴家被史蒂夫管家缠住的时候,他混入人群中出去了。
眼前的草地一眼望不到尽头,青翠欲滴,踩在上面,庄白慈能清晰感受到底下土质肥沃——不像是正遭遇干旱的模样。
树木丛生中,庄白慈听到了里头传来嬉笑声。
“荡高点,我看到了父亲的农场了!”一道女声传出。
“是,小姐。”
不止一个女仆回答。
庄白慈大概知道是谁,他停住脚步往回走,没打算过去。
可是对方听力敏锐,发现了他的存在。
“是谁?”
荡秋千的声音停住。
紧接着,脚步声从树林中传来。
一个脑袋凑了出来,是娇俏可爱的女孩子,她穿着粉色长裙,偌大的裙撑需要她提起来才能走路。
那女孩先是看到庄白慈的容貌,眼神亮了亮,紧接着发现庄白慈的衣着,光亮没有持续一秒就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