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殿下慎撩(37)
宋厌之捏着勺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碗里划拉着,最终还是忍不住抬头问道:“梧桐,你有没有觉得,七皇子好像……还是有一点喜欢我的?”
梧桐转了转眼,思考片刻,笑着道:“一定是了。”
“为什么?”宋厌之手中划拉的动作顿时停下,一双眼睛期待地盯着梧桐。
“因为殿下送了小姐很多东西啊。”
“……”
真是个简单姑娘。
宋厌之不再多问,一下下地吃着粥,直到腹中升起阵阵暖意,这才觉得惬意非常。
她四处看着拭嘴的方巾,梧桐连忙从梳妆台上找到方巾,伸手想要给宋厌之拭嘴,宋厌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伸手接过方巾,仔仔细细地擦了擦嘴。
“小、小姐……”屋外传来一阵略带着喘气的呼声。
宋厌之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梧桐会意地去开了门,小厮身上落满了雪。
宋厌之让梧桐倒了杯热茶给小厮,小厮愣了愣,还是接过茶,抬头一饮而尽,咂了咂嘴,这才缓缓道:“大公子要成亲了。”
宋厌之忽然一愣,她似是没听清楚道:“你再说一遍?”
“大公子可能要成亲了……”
宋厌之好看的眉拧在一起,她沉吟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
小厮应声退下。
“梧桐,把我的披风给我,我去找一下大哥。”
梧桐看着她今日的精神只堪堪好了些,正想劝她晚些再去,以免出门又受了寒,但看她这副坚定的神色,只得将话语咽下,寻了最厚的披风,拿着油纸伞出了门去。
屋外大雪猛烈,冻的宋厌之双颊发红,弯弯长睫落了碎云飘雪,甚是清丽动人。
迎着寒风冬雪,好不容易才来到宋惊鹊的院儿里。
宋惊鹊呆坐在屋内,兴致缺缺地望着窗外的雪景发呆,他忽然看见宋厌之迎着风雪而来,惊的连忙出门,将人迎进屋里,又将窗子拉下,命人取来暖炉和热茶,这才坐下来。
宋厌之接过热气腾腾的茶水,微抿一口,待暖意渐起,这才一脸严肃地问道:“大哥,你要成亲?”
宋惊鹊似是早料到她因这事而来,他苦涩地笑了笑道:“可能是吧……”
一把将茶杯重重放下,宋厌之冷冷盯着宋惊鹊,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宋惊鹊不可能忽然就成亲,他若是有心上人,定然会告诉她,何况看他的表情,也是被逼无奈。
他叹了叹气,似是将茶当作酒般,一口饮下,这才缓缓开口:“昨日我与父亲去了流觞曲水,期间衣裳被下人不小心弄湿了,我只好借了一套衣服,先行换上。”
宋厌之颔首。
“可我真的未曾想到,竟然会撞见洛邀月。”
宋厌之秀眉紧蹙,问道:“只是撞见?”
宋惊鹊苦涩地叹了叹气:“那时,她光着脚站在地上。”
光着脚……宋厌之蹙紧的眉又锁紧一分。
女儿家被人看了脚踝,是定要嫁给那人的。
只是,怎么能是洛邀月?以大哥的性子,总是再不喜欢她,也会因此而娶了她,这也是宋厌之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她忽然想到,昨夜,苍烬想来也是看到了自己的脚。
霎时间,宋厌之的脸更红了。
宋惊鹊瞧她脸色红了些,只觉得是被气红的,无奈道:“我也没办法了......”
宋厌之猛地想到一件事情,唇边绽了一抹极其好看的弧度道:“谁说没办法?”
她沉吟片刻,缓缓道:“大哥,你先按着婚嫁的顺序准备着,剩下的我来处理。”
宋惊鹊一听这话,神色微顿,问道:“你处理什么?”
宋厌之伸手捏起茶杯,细细抿了一口,看着袅袅热气,一字一句道:“让她洛邀月,进不了我宋府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喵了个喵~
☆、帮忙
雪势渐弱,连成一片的浮云被阳光割碎,斑驳散开,倾泻在郢都的大街小巷,青砖黛瓦上。
苍烬端坐在郊外一处院子的凉亭里,披着灰色大氅,墨色长发堪堪用一支碧玉簪挽着。
他轻轻拨动面前古琴的琴弦,拨出一阵低沉而苍古的琴音,白英神色肃穆,站在苍烬身后。
‘吱呀’一声,阮万壑从另一处房间走了出来,临行之前,还向里头庄重地拜了拜,这才快步向苍烬走来。
他一头钻进凉亭,送客的下人也很识时务地退下。
阮万壑看着面前神情自若的人,挑眉问道:“你就不问问我结果如何?”
抚琴的手骤然停下,白英连忙上前,将琴仔细包裹起来,就放在这凉亭的石桌上。
苍烬拢了拢袖,站起身来,淡淡道:“你若是这事情都做不好,也白跟了我这么多年。”
阮万壑挑眉,大手拍了拍苍烬的肩膀,反驳道:“分明是你缠着我这么多年,硬是让我白给你做了那么多年的苦力。”
他转了话题,正经了神色道:“公孙先生已经答应这件事情,只等你准备妥当,他这东风,便会为你将郢都吹的天地变色。”
苍烬颔首,转身向院门走去,边走边问:“人找到了么?”
阮万壑跟在苍烬身旁,道:“找到了线索,只是太子殿下藏的太深,想来是受了重伤,或者是另有隐情,我已经让思雀抓紧找,应该快找到了。”
说着,两人出了院门,上了马车,径直向城内驶去。
“赶紧找到他,没找到他我始终放心不下,二皇子也在暗地里满城着找”苍烬抿了一口微微有些凉的茶水,又继续道:“我们得抢先一步。”
苍珏野心不小,若再找不到太子,这郢都的天,当真要变了。
阮万壑颔首,他犹疑了一会儿,这才问出口道:“若是太子找不到,正经的嫡子就只有你一个了,你就不心动么?”
“这八个皇子里,大皇子早夭,三皇子是你的人,五皇子无心朝野,早早就领了封地去过逍遥日子,八皇子年纪尚小。”
他顿了顿,似垂眸理着关系,继续道:“你的对手,只有二皇子苍珏,以及同他站在一处的六皇子苍佑,可你又不是争不过他们,你就当真不想要这九五至尊的位子?”
苍烬皱眉,似乎是在思考着理由。
阮万壑紧紧地盯着苍烬,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出生帝王之家,生来便由不得自己,就算自己无心朝野,可他日,若是新皇登基,也见不得能容你这个眼中刺存活于世。
马车行入城内,周遭的声音也逐渐嘈杂起来,停了雪,阳光温和,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待车停在瑾庐前,苍烬这才淡淡道:“因为我不适合。”
阮万壑挑眉,却也没有追问,任着他下车去,待苍烬进了瑾庐,马车这才徐徐行向阮府。
他不适合?
这算什么理由?
阮万壑扯了扯嘴角,却也无可奈何,他闷声道:“走,不回府,咱去醉花楼!”
说罢,马车这便改了个方向。
苍烬径直去向自己的书房,他定定望着挂在墙上的水龙吟,又忽然伸手抚摸了心口的位置。
他眉眼含笑地转头看着窗外。是,他当真不适合。
正想着,林管家忽然敲开了书房的门,沉声道:“殿下,宋小姐求见。”
苍烬一愣,今日是宋厌之第一次造访瑾庐。
他沉声道:“我知道了,我换个衣服便去,还劳林叔告知她稍等片刻。”
苍烬昨日在宋府被宋香灯泼了衣裳,又无暇回瑾庐换衣,而后又赶着去京郊,一天下来,这衣服也带了些尘味,让他极其不适。
林叔微愣,还是应了声是,转身去正厅,脚下的步伐却凌乱了些。
殿下还知道见姑娘要换身好看的衣裳!他可算是开窍了!
林叔老泪纵横,感觉自己这些日子旁敲侧击地教授,总算是没有白费。
宋厌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大厅,心里却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