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臣:???
宋葬反应很快,想都没想立即伸手去拦它,可肉//体凡胎的阻碍根本毫无作用。鬼婴本就没有可以触碰的实体,犹如一阵阴风穿过宋葬的手腕,透着彻骨如针刺的寒冷。
“殷臣你没事吧?!”他顾不上自己倏然间疼痛脱力的冰凉手腕,挣扎着从殷臣肩头跳下来。
而林刑有点过于倒霉,被宋葬焦急中爆发的力道所误伤,直接撞飞了出去,不受控制地滑行数米才堪堪停下。
他吐了口血,呆滞坐在雪地上,看了看身形孱弱、脸色苍白的宋葬,又摸了摸胸腔下裂开的肋骨,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一个荒诞无比的怪梦,怎么还没睡醒呢?
“我没事,你有事。”
殷臣脸色黑沉,不由分说便脱了外套披在宋葬身上,紧紧握着他被严重冻伤的手腕。
“嘶,疼……”宋葬小声抱怨。
“现在知道疼了?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居然敢主动去碰成型的怨灵?!再敢多碰几次,老子就要给你收尸了!别乱动,现在带你回去泡温水。”
殷臣气得七窍生烟,直接将宋葬包在外套里打横抱起来,边走边怒火朝天地念叨:“宋葬,它在追的人是我,主动攻击也只会针对我一个!早知道我就不该带你一起跑……”
他真的好生气啊。
宋葬乖乖缩在殷臣怀里,现在是半点也不敢挣扎,生怕伤到了他。
见殷臣越走越快,宋葬还有些担心,不由抬起没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去碰他肚子:“殷臣,你真的没事?”
“没事,但是我怀孕了,接下来几天我会很容易生气,”殷臣冷笑一声,“不,现在我就很生气。”
“……啊?”
宋葬动作顿住,忍不住又摸了摸殷臣紧实平坦的小腹,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
被摸几次肚子,殷臣的火气似乎莫名其妙降低了些,抿着薄唇低头睨他一眼,淡淡解释:“现在我明白了,它要报复我,让我倒霉,所以选择了最有可能令人类感到痛苦,不,是极致痛苦的方式——生一个孩子。”
毕竟这个时代可还没有剖腹产,怀孕后只能靠母亲自己顺产生下来,从头到尾都无比痛苦而凶险,是一场不堪想象的漫长折磨。
“你、你怎么生?”
“不知道,拿刀挖出来吧。到时候你帮我割开肚子,”殷臣微微垂眸,若有所思,“我怕自己母性上头,突然间下不了手。”
听他这漫不经心的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切西瓜呢。但那可是一个变成了强大怨灵的可怕鬼婴!
宋葬断然拒绝,惶恐道:“不行,怎么能让我来,我也不敢下手的……”
“不行也得行。你连怨灵都碰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殷臣又开始冷笑,故意阴阳怪气,“还是说,你不想对我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我不是,我没有!”宋葬急忙否认。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来切开我的肚子。我只允许你一个人这样对我。”
殷臣一锤定音,不容反驳。
宋葬不自在地点点头,决定从今天开始安分守己,至少在殷臣“怀孕”一事解决之前,不能像曾经那样暗中搞大事。
其实他已经偷偷探查过,这副本最爱说谎的npc究竟是谁。
——瑞秋修女。
可瑞秋极为年轻,存在感也很低,在修女群体中资历尚浅,毫无根基……她根本没有折腾大事的资格。
宋葬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今晚半夜去杀了她,又有些怕打草惊蛇,导致真正邪恶的家伙们提高警惕,隐藏得更深。
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乖乖睡觉更好。
宋葬沉浸在思绪中,单手环上殷臣的脖子,安抚性地轻轻摸着他的后颈,随即忽然发现,两人不知何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壁炉在熊熊燃烧,房间的摆设无比简朴而单调,除了十字架外没有任何多余装饰。
他有些疑惑:“这是哪里?”
殷臣将他按在壁炉旁边坐好,转身就找出铁壶,挂进壁炉里烧水。
“受伤的手臂伸出来。”殷臣坐在他身边,一边催促一边帮他卷起袖子,看见宋葬手腕上泛着寒意的青紫冻伤,脸色再次冷凝几分。
但他还是耐心回答了宋葬的问题:“这里是修女在祈祷前净手洁面的房间,我抄近路过来的,隔壁就是祷告室。黎明和管家都在,闹出乱子之前,我们最好先别过去。”
宋葬也没想到,只是单纯被怨灵的躯体穿过手腕,居然会留下如此明显的冻伤。
而且他皮肤太白,衬得伤势格外狰狞,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碍……但是瞥了眼心情并不美妙的殷臣,宋葬还是安分地将手搭在殷臣腿上,任由他摆布。
“林刑呢?”
“死不了。”
“噢。”
温水浸着湿毛巾,一层一层包裹住冰冷手腕,热敷再加上明火烘烤,舒服暖意很快涌遍了宋葬周身。
殷臣甚至变魔法似的热了一杯牛奶,他说是从徐蔚然那里抢来的,熟练地把宋葬照顾得妥妥贴贴。
若放在平常时候,宋葬肯定安心接受了这份照顾,或许还会借着伤势撒个娇,问题是现在,殷臣肚子里有宝宝!
鬼宝宝,也是宝宝。宋葬一想到这事就坐立不安:“要不你先躺着休息一下吧,我没事的,别管我。”
“想都别想。”
“可是你,你怀孕了。”
“那又怎么样?我只是怀了只鬼,又不是死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葬看着他莫名火冒三丈的样子,不敢随便乱说话,只能弱弱附和:“好的,那你现在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