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主神,我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宋葬,你死都别想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否则我砍死你。”
说到最后,殷臣嗓音隐隐变冷,带着不加遮掩的极端与执拗。
宋葬满意了。
简直听得通体舒畅、神清气爽,虽然最后被殷臣莫名其妙威胁了一顿,他还是感觉美滋滋的。
虽然透露的信息并不完善,但好歹殷臣愿意告诉他一些内情,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把嘴巴死死锁住。
“我只在意你,不许怀疑我的心情。”
宋葬唇角弯着,没忍住亲了殷臣一口,当然,只是克制地吻在颈侧。
柔软唇瓣贴在鲜活跳动的颈动脉上,轻蹭着缓缓摩挲。
殷臣陡然间浑身紧绷,喉结微滚,将不平静的心绪暴露得一干二净。
他迄今也没能习惯宋葬太过主动的样子,呆呆地僵硬坐在椅子上,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宋葬看向他,黑曜石般纯净的眸子闪着微光,看似温软无害的视线,轻飘飘落在他怔然失措的脸上。
宋葬轻声问:“喜欢我这样亲你吗?”
“喀嚓——”
金贵的梨花木椅子扶手,就这样被他失手折断。
“很喜欢,对吧?”
微凉的唇贴着滚烫皮肤,一点一点移向颤抖的喉结,轻轻地碾磨片刻。
宋葬咬了他一口。
“以后如果还想要,你只需要告诉我更多……更多的秘密。”
“殷臣,我会奖励你。”
第101章 山村诡事(8)
殷臣把椅子另一侧的扶手也给拆了。
他许久都没说话,死死忍着倾吐一切的冲动,又不舍得将宋葬直接推开。
哪怕这样做,只会将自己的弱点、欲望与要害都彻底暴露出来,淋漓尽致,一览无余。
如果算上用来装样子的那层锦缎罗裙,殷臣其实穿了三件衣服。
在盛夏时节,这般装束已然很是厚重。
但是宋葬坐在他的腿上,但是宋葬贴得太近了……他还是什么都藏不住。
殷臣有些委屈,他别开目光,不愿去看宋葬揶揄又了然的眼神,哑声说:“宋葬,你很邪恶。”
“殷臣,其实你就是更喜欢被动。无论在什么事情上,你都是这样的。
“我对你的态度越强硬,你就越乖。”
宋葬软声说着,并没有再继续做些什么,只是将脸贴在他悄然泛红的冷白颈侧,极为轻柔地蹭了蹭。
“你把最真实的自己藏在深处,被我一点一点用心地挖了出来。你自己也很喜欢,怎么能倒打一耙,说我太坏?”
“……别欺负我了,宋葬。我不想听。”
也许殷臣自己也没发现,他狭长微翘的眼尾晕起了淡淡的一团粉,轻抿着薄唇,几乎像是在主动示弱。
宋葬盯着他看了又看,稀罕极了。
好可怜,好想彻底撕开他色厉内荏的假面。
但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更遑论生性桀骜的独狼。对于真正感兴趣的事物,宋葬向来很有耐心,他愿意主动把控着恰到好处的最低界限。
“好的,奖励到此为止。”
他从殷臣腿上跳了下来,捧起早已放冷的茶,咕咚咕咚喝掉好几口口。
舒服。
冰凉茶水顺着喉管冲入胸腔,浇熄宋葬心头那团鼓噪的火。
宋葬率先冷静下来了,而殷臣还一动不动坐在原地,欲盖弥彰,艰难掩饰着难以自控的某种反应。
两人在沉默中对视良久,宋葬唇角扬起,倚在书桌旁软声撒娇:“今晚我不回去了,睡你的床,好不好?别赶我走嘛。”
“……嗯。”
他在为他解围,将表面上的主动权轻而易举地交了出去。殷臣听得出来。
“不生气了?”
“没生气。”殷臣抬眸扫他一眼,又很快移开。
宋葬眸底笑意盈盈,将没喝完的凉茶推到殷臣面前。
“我想吃冰糖葫芦,还有修竹做的牛肉烙饼。”
殷臣抿着唇端起茶杯,稍稍用力地攥在手里:“太晚了,明天再吃。”
“都听你的~”
两人在屋里浓情蜜意,坐落于村尾山脚的宋家,却悄然出现了一番动乱。
毕竟,太阳已经彻底落山了。
浓沉夜色密不透风,层层包裹住静谧古村。连湍急的河水支流也放缓声息,化作一面沉寂水镜,倒映出朦胧云里的寒凉月影。
宋嗣提着一把沾满鱼腥味的菜刀,表情狰狞,大步冲向宋葬的房间。
他一脚踹开房门,高高扬起双臂,又使出全身力气重重落下,胡乱挥舞着朝床榻走去。
小腿骨猛然撞到床头木板,宋嗣顿时彻底发了狂,一刀接一刀疯狂砍着宋葬特意拱起的枕头被褥,将脆弱布料尽数砍得支离破碎,
“二郎,二郎别怕啊,有大哥在!”
他苍白开裂的嘴唇因恐惧而不停颤抖,胡乱大喊着给自己打气鼓劲儿。
“躲开,快躲开,大哥会保护你!娘,娘……救救我!啊啊啊啊!!”
“砰砰!砰砰砰!”
劈砍的速度越来越快,菜刀深陷在殷臣昨夜才更换的坚硬红木里。
宋嗣砍不穿它,手掌指骨被反震得红肿发青、鲜血淋漓,菜刀尾部的木制手柄也在逐渐松动。可他一刻也没想过停止,强烈至极的恐惧惊惶彻底占据大脑,这就是世上最有效的止痛药剂。
在一次大力劈砍的动作中手柄终于“喀嚓”脱落,裂成两半。银白菜刀脱手而出,“咣当”落在宋嗣脚下。
宋嗣神色一滞,猩红眼眶颤抖着,豆大泪珠倏然滚滚流出。他腿软着瘫坐在地,抱紧那只飞絮漫天的棉布枕头,嚎啕大哭:“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