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小白对林颂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抗拒,明明它进屋时,还欢快地摇着尾巴,在周其均脚边转圈撒娇,一扭头见到林颂,立马变了狗脸,凶巴巴地朝她吼叫两声。
林颂才不惯着它,也叫了回去,“汪”得比它更大声。
周其均听着一人一狗此起彼伏的叫声,他开始头疼了,他的生活全乱套了,一边给小白摘牵引绳,擦干净它的爪子,一边抽空在它面前威胁般地扬起五个手指,晃了晃。
小白瑟缩了下头,安静了。
周其均收起湿巾,摸了摸小白的头,说:“可以进去了。”
小白却一直伸头嗷呜,看看主人,再盯盯林颂,意思就是,主人还没教训她呢。
周其均很冷酷:“回你的窝去。”
而林颂还故意气小白,走过去,靠在周其均的肩膀上,还仰头朝他噘嘴索吻。
小白绝望地撒腿跑回窝里,没过一会,它开始按它的饭铃,急促地提醒,它要吃饭了。
周其均每天都很忙,因为他除了忙碌的工作外,还有狗狗要照顾。
上周,周其均答应小白,今天是它的大餐日。
林颂啃着买来的煎包、茶叶蛋和豆奶,看着周其均在厨房待了一个小时,给小白准备了三道摆盘精致的菜。
三文鱼牛油果贝果、虾仁鸡蛋羹和清蒸波士顿龙虾,还有一小份蓝莓。
小白蹲着,等周其均给它围上口水巾,就开始吃饭。
周其均就坐在旁边看着它吃,小白吃不干净,他再用勺子喂它吃,小白吃完后,就乖乖地昂起头,等主人给它擦嘴。
这时候,林颂又觉得周其均没那么陌生了。
林颂好奇:“这些小狗能吃吗?”
“嗯,咨询过宠物医生。”
林颂问:“小白是纯种萨摩耶吗?”看着不太像。
周其均语气淡淡,微笑:“杂种。”
小白听懂了,不满地龇牙,又嗷嗷叫。
林颂也笑着:“原来真的是串串,别人送的吗,还是花钱买的?”
“捡的。”
“小白跟你有点像。”
周其均收拾碗筷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他抬眼看林颂,黑眸幽深。
林颂轻声道:“都很抗拒其他人,都看起来很凶,真的是小狗随主人。”她看起来是成心想气周其均,“周其均,看来你也流浪过,是不是没抢过其他坏小狗,还挨打了?”
“没有。”奇怪的点就在这,周其均居然还认真反驳了,而且,脸色还有点难看,“有我也不会输。”
“哦。”
“你不信?”
林颂无辜:“我信啊。”
周其均睨着她:“我能把他们打成落水狗,没人抢得过我。”
林颂敷衍着竖起大拇指,她想了想:“或许,我也可以养宠物,就养猫好了。”
“你自己养?”周其均不怎么相信,一副怀疑她连自理能力都不太行的模样。
林颂不服气,又听周其均开口,语气似乎有些讥讽:“养宠物需要付出很多时间精力,没有责任心就不要碰。”
她能屈能伸:“那你跟我一起养,不过,要等小白的臭脾气变好了,我才能养小猫咪。”
周其均:“你的猫你自己养。”
没再理她,径直进了厨房。
林颂拿出手机,在社交app上搜索,刷小猫咪的视频。
周其均洗完碗,就听她道:“以后再养两只猫,一只英国佬,一只猫中刘亦菲。”
周其均想着她说的“以后”,他要给两人两猫一狗做饭再收拾卫生、洗澡,锅铲都铲冒烟,上吊都没时间。
这一个周末,林颂跟周其均带着小白去夜爬灵通山,明月高悬,一览万象。
林颂深呼吸,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夜风凛冽又温柔,在这一刻,生死和爱恨都变得模糊。
她从背后抱住了周其均,脸颊贴在了他的后背,又被他拉到身前,她亲了亲他的下巴,换来是他灼热用力的吻,她的手不安分地隔着裤子才摸了下。
周其均脸上没什么表情,严肃道:“不打野战。”
林颂被他逗笑了。
两人一狗坐在了台阶上休息,周其均的背包里装了水,他拧开喂了林颂,又要换一杯喂小白。
林颂说起她春节后的计划,从安全管理制度到修船管理编码标准册的编写,从她伊公的管理到她伊爸的混乱。
大多数时间,周其均都安静地倾听,只有在她停下来,需要他给出回应的时候,才会开口说几句。
只不过,实话听起来就是不太好听的。
他倒也不是支持林清耀,只说:“你觉得你父亲不管细节,不够有责任心,可他就有那么多追随者,老板说得再天花乱坠——从建造开始,这艘船就冠着我们所有人的名,是我们的孩子。你是信了,因为福兴是你的,可关船工什么事?”
“你有理想壮志是好事,但你不能压着这些工人一起负担着你的理想,你父亲不管安全,没出事只是他运气好,但他有他的江湖之道,他把船工放在第一位,所以大家都愿意跟着他干,他的务实就在于,他只用钱说话。”
周其均看了林颂一眼:“你父亲出身贫寒,而你家庭条件一直很好,你们有思维差异,很正常。”
林颂问:“那你怎么没有思维差异?”
周期均不答只说:“年前年后,你可以多联系相关政府部门,修复、维持关系,比如联系消防做安全宣传,还有环保局,他们也需要宣传的素材。”
他抬手看了下手表:“走吧,下山回酒店。”
小白困累得不行,又开始耍赖,不肯自己下山,哈赤哈赤地吐出舌头,趴在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