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风望见那双璀璨的大眼睛密布水雾,不再多说,一个紧紧的拥抱,代替了千言万语。
抱了许久,谁都不舍放开,却还是同时放开,忘忧终是因为他的怀抱,把泪硬生生的退了回去。
“我走了……”他柔声道。
忘忧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即闭上双眸,不再去看,琥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对远处的云烯拱了一礼,随即随风消失。
感觉到那急速的风过,忘忧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却还是不想张开眸子,云烯走到忘忧身边,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会很久,很快你们就能团聚,我会替你们操办一场最轰动的婚礼。”现代的婚纱西装,现代的婚礼蛋糕,云烯已经脑中筹谋,如何为忘忧,为这个可爱女孩举办盛大婚礼了。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御书房内,身着绣有野狼头蓝色锦衣的秦羽贤冷冷扫了一眼地上身着水蓝衣衫的男子。
破碎的瓷杯碎片狼籍密布在地上,杯中水渍触碰的地面都已经变得漆黑,落于地面未干的残水不断翻腾着白色泡沫,地上人的脸色微青,唇瓣苍白,却有一抹艳红流下,丰富了色彩,却苦了水蓝衣衫的男子。
“咳……咳咳……”他不断的咳嗽,根本无法完整说出想要表达的语言。
秦羽贤嘴角扬起,讥讽冷笑道:“淡漠公子?想不到堂堂的秦羽辰,当年胜得父王最爱的辰王爷,居然躲在淡漠山庄当起了淡漠公子!不是云傲方施计,放出‘皇陵被盗,羽王妃遗体不翼而飞!’的消息,你恐怕不会来皇宫?我也无从得知淡漠公子,就是‘皇弟’你!”
水蓝衣衫的男子盘膝而坐,脸色由青转红,可唇瓣依然惨白,他抹去嘴角的鲜红,苦笑道:“呵呵,‘皇弟’?你既然已经把我当眼中钉,肉中刺了,何必还违心的唤我‘皇弟’呢?淡漠公子之名本就表明了我对世间万物淡漠之心!当年父王病危,就算邻国北邑国君白怡萧不出兵力挺你,我也不会和你争的!”他垂眸,无奈轻叹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就凭这句诗!我就不能留你!你去死吧!”他的文采,他的聪慧,他的样貌,他的一切,还有父王的宠爱,不管什么,都让秦羽贤嫉妒,他双目血红,多年压抑在心中的嫉妒之心,此时爆发,他拿起桌案上的刀,嘴角带着讥讽,眼中尽是蔑视。
刀光森冷,白影一现,秦羽辰本以为是刀起头落,本以为自己淡然一切,包括生命,却在临死的一霎那,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张开双眸,他已不再御书房,迷茫双眸焦距清晰,却只在此时因对上眼前凤目,又变的涣散失神。
“公子,他被你迷住了!”忘忧捂嘴轻笑道。
紧盯自己的男子,乌黑茂密的发丝随意披于肩头,剑眉星眸,肤若凝脂,颜如敷粉,俊美中透出一种淡然的优雅,这种淡然气质,让云烯对他印象不错,也未厌恶他紧盯自己的失礼行为,云烯淡淡一笑道:“他只是刚从鬼门关回来,还未明白过来,所以才会如此疑惑的看着我!”
云烯的笑容让他心间一颤,他并未将云烯和忘忧的对话听入耳中,却因为这绝美笑容回过了神,他茫然问道:“我死了?”
云烯和忘忧不由都被这突然爆出的三字逗乐了,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秦羽辰见两人只笑不语,更是疑惑,开口问道:“难道这里是天界?”
“天界?哈哈哈!”忘忧笑的前仰后翻,眼角似乎都有晶莹因笑而出。
云烯看他因为忘忧的狂笑,而茫然失措的样子,忍住笑意,淡淡反问道:“为何你觉得这里是天界?”
“我虽不是善人,却也不是恶人,本想过死后不会下地狱,却没想过会来天界,只因你似天人,所以我想我也许好运,不再受轮回之苦,淡然超脱世俗了。”他收起茫然,一脸淡然沉着道。
云烯嘴角勾起,自己现在不是白发,已是墨发三千,却依然被人称之天人,这样美誉,倒是让她心情不错,她轻笑问道:“天人,我的确很想当,我也希望你死后会上天界,只是那都是后话,现在你依然还未超脱轮回之苦,还在凡间,天界地狱都还不想收你呢!”
他没有再露出茫然之色,微微叹了口气,淡漠道:“白影原来不是刀光,是人影,多谢救命之恩,不过我未要你们救,就此别过了!”
忘忧满脸不悦,上前指着秦羽辰的鼻子,呵斥道:“喂!你这人也太过分了吧,难道你没听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我们对你有救命之恩!”
秦羽辰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他淡淡道:“你们的目的就是要我报恩,有什么条件就直说,不用打着‘救命之恩’的幌子!”能在血狼国皇宫的御书房,在刀锋砍下瞬间救下自己,说他们是普通人,说他们只是拔刀相助那么简单,秦羽辰是打死也不会信的。
忘忧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云烯阻拦,云烯淡笑道:“忘忧,不用这样,我们本来就是好意相救,别人不领情就算了,你要是如此指责,只会让人觉得我们别有目的,不必为了这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动物’多费唇舌!走吧!”
语毕云烯拉着忘忧往树林外走去,这里是血狼国皇宫外的东郊树林。
秦羽辰望着淡然离去的背影,脑中一片混沌,难道是我多心了?他不由紧蹙眉宇……
走出几步后,忘忧疑惑问道:“为何我们要走?我们又不理亏!”
云烯笑道:“有些自以为自己淡漠的人,却比任何人都倔强,对于这样的人,不用硬对硬,只有用淡漠对于他自认为的淡漠!”
忘忧似乎明白其中深意,梨涡深陷,举着大拇指道:“姐姐,太聪明了!”
云烯有些哀怨道:“死丫头,说了多少次了,现在开始,我是公子!烯月公子!”云烯打开手中纸扇,含笑的眸子在转头和忘忧说话的瞬间扫向身后人影。
忘忧吐了吐舌头,点头如捣蒜道:“嗯嗯,我不会再忘记了!”
云烯嘴角邪扬,轻声倒数:“三,二,一。”
蓝色人影突然停在云烯和忘忧面前,拦截住了去路。
秦羽辰的面色似乎有些不自然,他拱手道:“对不起,可能是我多心了,敢问兄台为何如此之巧,在血狼国皇宫救下在下?”
忘忧趁他拱手之际,偷偷对云烯做了胜利的动作,大眼睛笑得都只剩下一条细缝了。
云烯对她眨了眨眼睛,便转而对已经说完话抬起眼眸的秦羽辰淡笑道:“我?说是进宫偷东西,你会信吗?”
秦羽辰疑惑问道:“白天进宫行窃?”
云烯淡笑点头,“可信?”
“不信。”他沉声道。
云烯挑眉一笑,讥讽问道:“既然我说的不信,那你何必多问?”
秦羽辰从腰间取下一块好似羽毛的白色玉佩交给云烯,认真道:“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再多问,至于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刚刚以为你们别有目的,才会失礼,这个给你,以后要是有任何要求,就可以凭借这块玉佩,去淡漠山庄找我!”
云烯接过玉佩,淡淡道:“那就此拜别了,日后相见。”
比自己还要淡漠释然的人,秦羽辰是第一次见到,心中不由对这已经走远的人,好奇万分,似乎已经开始期待再次相逢了。
走出树林,云烯和忘忧闲逛在大街上,忘忧疑惑问道:“公子为何又淡然离开?”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忘忧我们是不是应该在这血狼国好好闯出点名堂?”云烯笑问道。
“什么名堂?”忘忧疑惑问道。
“刚刚我记得我对秦羽辰说,我是进宫偷东西的,我还真想当当这大盗,过过瘾!”云烯扇起银色纸扇,嘴角邪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