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的张弛同志的卖力宣传。”江一帆耸肩,“你没看他朋友圈吗?发了两天要大家来看今天的演出。”
钱与舟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还好庄老师没跟他碰上,不然误会了怎么办?”
张弛举手投降:“行了,花给我行了吧,真问起来就说是粉丝给我的。”
江一帆把花递给张弛,顺手拆了那张卡片,特别乐于助人地撕掉了。
大家顺利销毁了证据,互相看着,默契地点了点头。
钱与舟卸下心理负担,屁颠颠地又去找庄定湉:“湉哥,上车,我们狠狠敲姜姜的竹杠。”
跟在后边的江一帆摇了摇头,无语地讲:“咱们舟哥的尾巴一见到庄老师就收不住,没救了。”
姜闻昼选的餐厅就在附近,大家在包厢里见了面,互相介绍了一下。
佳明的职业最受欢迎,一群人争先恐后跟他加微信。钱与舟特别无语地说:“一群喝酒都不知道节制的人,见了医生表现得那么惜命,虚伪。”
“你不懂有个医生朋友是多么重要。”张弛说。
这时候庄定湉接了个电话,他报了包厢号给电话里的人。没过多久,包厢门就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的男人。
钱与舟表情一下子呆滞,他声音都有些抖:“敬宇?”
敬宇戴眼镜,笑起来有些拘谨,他说:“不好意思大家,好久不见了。”
张弛扑过去抱他,抱完又锤了他的肩膀好几下,吸了吸鼻子讲:“我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
江一帆笑了笑,按了按眼角,对姜闻昼说:“这是我们乐队以前的吉他手。”
“你怎么来了?”钱与舟眼睛有点红。
“你朋友给我发的消息,要不是他我还不知道乐队重组了呢,我在实验室里真的太忙了。”敬宇拍了拍钱与舟的肩膀,在江一帆旁边坐了下来。
“说起来,你之前结婚我都没来,真的对不住。”敬宇说。
钱与舟站起来给他倒水,笑着说:“没事儿。”
反正都离了。
钱与舟心里叹口气。
“你刚刚说我朋友,是谁啊?”钱与舟有点好奇。
敬宇环顾一圈,说:“他说他今天也在的,姓庄。”
钱与舟有点诧异,他没想到庄定湉会特意去帮他联系敬宇。
他和庄定湉对视了一眼,庄定湉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跟敬宇握手:“很高兴你能来。”
敬宇笑了笑:“谢谢你的邀请,虽然我已经离开了乐队,也离开了摇滚乐的世界,但今天到了现场,看到乐队再一次站在舞台上,我真的很感动。”
“与舟,你们要好好干啊。”敬宇转脸,对钱与舟说。
钱与舟拉他再次坐下,说:“下次我们来上海演,你请我们喝酒。”
“当然行!”敬宇弯着眼睛,表情很高兴,但又看起来有些伤感。
庄定湉看着钱与舟,看他和敬宇碰杯,拉着他的胳膊讲话,脸上露出很高兴的神情。
他想他能为钱与舟做的只有这么多。
钱与舟邀请他来看演出的后一天,他去搜索了月圆五十次最一开始的成员,他找到了吉他手的名字。
因为姓很特别,所以结合钱与舟的描述,在网上搜索,也很容易找到他所在的学校。
庄定湉发邮件联系了敬宇,很快收到了回复。
敬宇说不需要庄定湉来报销住宿和路费,他才知道原来乐队重组了,演出当天他会过来看,但希望他先不要告诉钱与舟他们。
敬宇的到来成为一个惊喜,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很高兴。
敬宇离开乐队多年,并且几乎和大家断了联系,哪怕现在乐队重组,成年人的边界感也不会让他们突兀地去找他询问,要不要跨城来看这个演出。
但此时此刻,好像一切都没有变,朋友们聚在一起,喝酒,谈天,询问近况。
庄定湉有点累,也没什么胃口,就慢悠悠地喝水。
隔了一会儿,服务员走过来,拿了一碗单独的赤豆元宵,放到庄定湉手边。
白瓷碗里装着红豆沙,上面洒满了桂花。
庄定湉表情有点诧异,他下意识问服务员:“这是大家都有的吗?”
服务员微笑着说:“这是单点给您的。”
庄定湉抬起头看钱与舟,钱与舟冲他笑了一下,他们之间隔了一个座位,钱与舟比了个口型。
“多吃点。”
庄定湉冲他笑了一下,然后拿起勺子,搅了搅。
桂花和红豆沙的气味混在一起,是一股浓郁的甜香。
庄定湉吃得很慢,香气粘在他的味蕾上,熏得他脑袋有些发晕。
他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听到姜闻昼问钱与舟:“纹身疼不疼啊?”
钱与舟回他:“要看纹在哪里了,有些地方特别疼。”
“纹哪里最疼?”姜闻昼问。
钱与舟做了个动作,但庄定湉正埋头吃小圆子,没有看见他指了哪里。
“这里吧,差点疼哭了。”他听见钱与舟说。
庄定湉知道钱与舟身上的那几个纹身,他估计钱与舟指的是后颈上的那一个。
“为什么纹的?”姜闻昼好奇地问。
钱与舟停顿了两秒,说:“为了一个人。”
庄定湉握着勺子的手一紧,他想起刚刚李思齐挑衅的话语。
“你知道他身上的纹身与我有关吗?”
庄定湉闭了闭眼睛,在过去的很多时候,他当然猜测过这件事。人们总会赋予纹身以特殊意义,而处于爱情中的人们,也热衷于用纹身来诉说誓言。
钱与舟身上三个纹身,吉他是他的热爱和梦想,另外的月亮和蝴蝶象征意味明显,或许都是他那个白月光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