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被直接砸断的同时这只妖怪发出了一声哀鸣,然后倒在了地上。
这是?
仁王迟疑了一瞬,一束光就在他面前穿过了这只妖怪的身体。
哀鸣都没有的,像是分子分解一样,灰头土脸的妖怪就这样消失了。
没有血,但让人毛骨悚然。
仁王回过头,就看到白狐狸收回爪子。
“……喂。”
“给你做个示范。力气太小了,少年。”白狐狸说。
仁王皱起眉:“这……”
“走吧。”白狐狸没理他,接着往前走。
荒郊野外的又绕着莫名荒凉的“实验室”,仁王也不能自己一个人留在原地。他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实验室后面的一个入口。
“花妖。”小心翼翼跟着白狐狸从入口走进实验室的仁王提高警惕,一边轻声问,“花妖,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嗯?”
“这种荒郊野外的实验室,就很像是电影里的人体实验。”仁王说,“绑架妖怪的,也不一定是妖怪吧。”
“花妖确实是很特殊的族群。”白狐狸解说着,“古老的妖怪群体里,花妖总是有着特殊的辅助力量,比如治疗,又比如解咒。比如传说中的大妖怪莹草,就是既有着强大攻击力又有着强大的治愈能力的妖怪。而传说中的大妖怪桃花妖,甚至拥有着‘复活’的力量。不过这些妖怪族群,在五百年前就很少出现了。人间界一直有的规矩是B级以下的妖怪不能进入人类世界,因此通常的说法是莹草,桃花妖还有樱花妖这类花妖中的大妖聚族居住在魔界。但也有落单的小妖怪也说不定。”
“那这次遇险的妖怪呢?是什么花?”
“很多。最开始失踪的是鸢尾花妖,然后是菟丝花。”白狐狸突然停了下来,“故事等会儿再说吧。”
仁王抬起头。
他看着又出现的马脸妖怪。
“你刚才说,B级以下的妖怪无法在人间界出现?”
“规则是这样的没错。不过十二年前,魔界和人间界的障壁被打破过,因此现在想要从魔界入口进入人间界,反而没有以前那么难。”白狐狸说,“哦对了,你刚才打倒的甚至是数不上等级的妖怪。你面前的这个也是。”
“就算不是B,也该有个C或者D吧?”
“别想了,这就是小喽啰啊。”
小喽啰?
确实,只要两个,甚至一个网球就可以击倒。
以妖怪的角度,这确实太弱了。
这样看上去守卫森严的地方,为什么……
仁王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面还带着御守。
和这个有关吗?
妖怪无法近身……也包含了这个范围?
又是一个光点从面前闪过。
仁王看着马面妖怪在眼前消失。他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说。
“走了,这边。”白狐狸催促道。
他们顺着“研究所”的路走了一段,拐了两个弯。途中又遇到类似日常巡逻的妖怪,大多是白狐狸口中“小喽啰”的水准。
仁王一路往前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可能呢?
这样大张旗鼓……结果只有一些小妖怪?
他又转过一个弯,面前出现了一道门。
……这么可疑?
他低头看向带路的白狐狸。
白狐狸一副掩藏都懒的表情:“进去看看吧。”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仁王抬手推开门的瞬间就惊呆了。
寒气。
类似于冷藏室的凉气从门缝里传来,不祥的灵力让他几乎想要却步。但只是一条缝就够了,他已经看到了——
类似手术台和实验室的地方,颜色看上去有些诡异各种试剂摆成一排。
这是……?
他几乎不需要推开门就有了联想,但他还是推开了门希望想象并没有被证实。
但太明显了,从一开始就很明显的事实也没有改变的余地。
展现在他面前的,干净的“手术台”和试验台,还有旁边很大的像是科技电影一样存在的容器里被未知溶液浸泡的大型“植物”。
不,那就是花妖吧?
不是什么植物。
它们还活着吗?
从场面上看甚至有些类似生物化学实验室,可是里面的东西和情景,还有这叫心生凉意的微弱的带着灵力的气息。
“找到了。”白狐狸用棒读的语气说,“失踪的花妖。”
“……你是早就知道了?”
“我说过了,灵界已经做过基本的探查工作。”
“那为什么不……”
“你想到哪里去了?”白狐狸瞥了他一眼,“它们还活着,浸泡在溶液里对它们是有好处的。”
仁王:“……”
“让你来看看,只是想顺便解释一下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和目的而已,也是顺路。至于我们的目的地,是在另一个地方啊。”白狐狸说着,眯了眯眼。
白狐狸说的话真的能信吗?
“你在想什么?”
他们又离开了那个房间。
白狐狸信誓旦旦地说,这些确实已经没事了,或者说对现在的它们来说待在那个容器里比“拿出来”更好。仁王找不到能够反驳的论点,便也只能半信半疑地在白狐狸的嘱咐下又关上了门。
现在他们换了一个方向,走着像是游戏里寻路一样的过程。
仁王没有回答白狐狸的话,但白狐狸已经自顾自说下去了。
“你在怀疑我说的话?真让人伤心,我就是你啊,你连自己也不相信吗?”
“……是啊。”仁王点了点头,“对‘我’来说,说实话才是小概率事件吧?”
“或许你说的没错,但你现在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了不是吗?”白狐狸笑起来,“至少在这里,听我的话比不听我的话要安全一些。”
……安全?
所以这种只能遇到小喽啰妖怪的情况,果然也是你搞的鬼吧。
仁王想。
第80章 虎头蛇尾
就算知道是白狐狸搞的鬼,仁王也毫无办法。
他之前就知道白狐狸做了很多事, 比如他短暂的做过的“预知梦”, 又比如那曾经让他在幸村面前翻车的种子。这还只是白狐狸承认的部分。承认代表有恃无恐, 也代表能够得到更多的乐趣。那么未承认的部分呢?
未承认的部分一定还有更多。
这甚至都不用猜。
他是“我”啊。
这个理由可以用来解释很多东西。
“你是把他们杀死了吧。”又一次目睹白狐狸投掷出光点的仁王看着面前的妖怪如分子般分散。他抿了抿唇。
这是太明显的强自镇定的模样了。
“不理解吗?”白狐狸问。
不, 正相反。
他可以给这个行为找出太多的解释,才一直问不出口。
事实上见过了那样的场景, 他脑海里就能演示出很多个版本的完整剧情。这些情节发展还能用可能性百分比排个序。
白狐狸的行为一定是有目的的。
让他到这里来, 让他看到这些场景, 让他……
和妖怪“打斗”。
仁王挥舞起球拍。
面对这些“小妖怪”不会比在球场上面对对手更难, 毕竟不管是走位还是思维, 小妖怪都是僵硬的。所以他毫无难度就能用网球击中这些妖怪。
然后呢?
这有什么意义吗?
用网球砸人确实是打赢比赛的一种方法, 也是目前颇为盛行的网球流派,可是他现在的目的并不是打网球, 而是……
而是消灭它们。
这是为了告诉我什么呢?
还是只是……
还是只是整个大布局的一部分。
我处在他布的局内,不管做怎样的选择, 都无关紧要。
仁王对于这一点倒并不反感。
回到过去, 和过去的自己处在同一时空,这种事随便想想也知道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并且代价不轻。就比如白狐狸总是跟着自己,又总是这种类似宠物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