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望还远在天上,那边桑若队长和白发老者已经几乎同时转头。
桑若队长隔着一层料质特殊的灰色斗篷,目光温和慈爱;那白发老者却目光如电,隐隐带着锋利的冲击,猛地直扫缘望面庞!
“厉害!”
缘望被那老者无形的犀利气势一惊,差点散了祥云,连忙一挥“罗亚夏法杖”,将白云重新凝起,在半空突兀地一顿,然后才继续飘动。
桑若对那老者的动作毫不理睬,似是对缘望的反应极有信心。
那老者也是面无表情,似乎什么都没有做过,让一旁的施比斯暗赞:果然是人越老,脸皮就越厚。
那静静站在老者身旁的少女,则是好奇地看着缘望脚下的白云,然后像是在比较一般,伸手摸了摸她自己的红色手镯。
那老者眼睛都不转一下,用魔法力轻轻对她传音:“那白衣小子的白云,是用魔法力和精神力施展出来的,和你的召唤‘火焰鸟’不一样。”
“啊!”
那少女这才震惊,不由掩住小口,再次认真地打量起正在靠近的缘望。
缘望为示恭敬,距离桑若老远就降下了云头,和塔阳并肩朝桑若走去。
“老师安好。”
“队长大人安好。”
缘望和塔阳同时走近,一前一后地对桑若行礼。
桑若队长细细地打量他们,目光越来越喜,甚至语气都明显充满了笑意:
“好,好。看来我的决定没有错,你们一个是水属至极,一个是火属阳刚,交往起来,要么摩擦不断,要么亲密无间。现在都有突破,真是让我欣慰。想来你们也辛苦冥想磨炼着。”
面对桑若的夸奖,缘望坦然接受,暗道:我确实“冲锋”得有些辛苦。塔阳则面皮微红,连说“应该的”。
“嗯,倒真是个天才的俊俏小子,如果杀掉的话还有些可惜呢。”
那老者突然轻轻缓缓地说道,双眼则紧紧盯着缘望的容颜。
缘望的“变容术”不能阻挡高级魔法师的透视,但是他身上那个桑若送给他的小徽章,却将他的半水妖气息遮掩得干干净净,当然没有被这个老者察觉到。
缘望早已暗中戒备,所站的位置也是紧靠桑若,经过刚才“祥云差点被弄散”的打击,他对这个浑身恶意的老头完全做出
一副视若不见的样子。
塔阳却听得一惊,情不自禁地就要错步挡在缘望身前,好在他立即反应过来,只紧张地站着没动。
桑若理都不理那个态度嚣张的老头,转头对塔阳说:“我以前要给你‘烈火斗气决’,只是你性子坚决而且稳重,不愿习练这种太冒险的激进功法。如今你的精神力已经足够强大,对于斗气的掌控定是炉火纯青,更加和缘望在一起。
“呵呵,可以说,只要你们两人不分开,只要缘望还对你亲近,你就不会有烈火焚身的危险,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做决定吧。”
缘望不动声色地又向桑若靠了靠,问道:“桑若婆婆,‘烈火斗气决’如何冒险了?”
桑若毫不隐瞒,就将“习练者如果掌控不当,有可能会被自己的斗气灼烧成灰”的可能说了。
缘望听得脸色一变,轻轻地“嗯”了一声,却转过身来给塔阳使眼色,叫他不要接受。
塔阳心中皱眉——我本想偷偷找桑若队长请求的,再瞒着缘望一个人悄悄地习练……如今缘望知道了,我该怎么办……
塔阳见缘望神情紧张而认真,他顿时感动加犹豫。
桑若似笑非笑:“还是不要么?嗯,随你的意思吧。”
塔阳连忙躬身说:“队长大人,塔阳愿意接受您的恩赐。今后定当努力习练,争取进展,不丢队长大人的脸面。”
缘望一听,立时惊得不轻:“不行!塔阳你——”
塔阳连忙干笑两声:
“缘望,队长大人也说过了,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你如果真的讨厌我了,呵呵……”
缘望听得心中温暖,那老者等人没听明白塔阳的后半句话,他却当然知道塔阳是说:你若是讨厌我,不和我亲近了,那么我也活不下去,干脆被烈火烧死才好。
缘望脸色缓和,就闭口不多说什么。
“呵呵!”
桑若队长左手一晃,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塔阳,这是手抄原本,你收下吧。”
这就与收弟子没什么区别了。
塔阳连忙以拜师之礼接过,郑重地感谢。
“哼!”
被晾在一边的白发老者忍不住了,他盯着桑若冷哼一声,淡淡地说:
“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聊家常,也只有你桑若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了。连带着,你的这两个弟子也这么不知死活。”
他说话语气淡然,实则早已气得将气势一动,压向浑然不知的塔阳和缘望。
但是桑若头都不转,灰色袍袖一拂,将他的气势利落地化去:
“你也老大不小,怎么还是这样怪脾气?再说,我的弟子还轮不到你来动手动脚的。”
那老者脸上闪过怒意
:“那么你怎又将我的弟子堂堂六级魔法师打得那样惨状?”
桑若沙哑的声音依然语气温和:“你不是早将他驱逐了么?我可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又拜你为师了。”
桑若毫不在意的语气让白发老者更怒,语气也带上杀机:
“就算驱逐了,那也是我的弟子,我既然没有废掉他的魔法力,那么自然是在等待他醒悟悔过!可是你这个狂妄不要脸的老毒婆,竟然和你的恶毒徒弟联手,将他打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瘫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