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将那些泪水一点一点地吻去,就在季阳以为渚会吻到他的唇时,渚却将这个吻停了下来。
季阳诧异地看向渚,但是渚却只是笑笑什麽也没有说,他又握紧了季阳的一只手……
“为什麽……”
季阳的问话却只换来了渚的笑而不答,使得季阳无法再问下去,因为季阳感觉到了那只被握紧的手由本来的冰凉渐渐地开始发热,还不等季阳被那炙热的温度弄得惊呼出声,那种热度却在瞬间消失。
而季阳尚未注意到的是,在那交握的双手间,一丝红光没入了他的胸口,快得让季阳根本无从察觉。
彷佛感觉到了什麽,季阳用力盯着渚,生怕这人在下一刻就从眼前消失,“渚……”
别走,这两个字还含在季阳的口中没有吐出,就如季阳一直担心的一样,渚在他的面前化成了一点一点的红光消失无踪……
“渚││!”
季阳从睡梦中醒来,满头冷汗的他,看着周围那仅有蓝色壁灯照射着的房间,又看了看自己在刚才的睡梦中彷佛仍能感受到炙热的手掌。房间里没有任何渚存在过的痕迹。
季阳的双手捂在了脸上,将那快要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
在季阳的情绪平稳下来後,才觉得身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他的衣服,这让他也没有了睡意,准备去沐浴。
而当季阳刚刚下床时,耳边彷佛又传来了那阵遍寻不到的哭泣声,他仔细地倾听这阵哭泣声传来的方向,只是这声音却时断时续,让他一时难以判断,不得已,他只好不顾夜风的寒冷打开了窗户。
当寒冷的夜风吹到季阳的身上时,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而那阵哭泣声此时也从耳边消失,让季阳也不得不在最後放弃,在这样一个晚上,寂静的兰迪庄园突然让季阳由内心深处生出恐惧。
安斯艾尔听着不远处房间内的哀嚎声,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动容,而此刻站在他身旁的管家,对於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也无动於衷。
安斯艾尔在这狭长的暗道中又站了片刻,终於转身离去,管家也随後跟上。
“他还是什麽都没有说吗?”安斯艾尔的声音在暗道中产生了阵阵回音。
“是的。”管家的回答没有任何感情在内。
“那麽就让他这样活着吧,既然他还是信不过我这个儿子,那麽就让他抱着那些秘密一起进坟墓吧。”
安斯艾尔的声音无比冷酷,蓝眸中显出锐利的光芒,彷佛他现在口中所说的那个人与他有着刻骨的仇恨一般。
管家听後本来想要说什麽,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走在前方的安斯艾尔彷佛能够察觉到身後的一切般,说:“你有什麽想说的?”
“阁下,万一那些秘密会危害到您呢?”管家终於还是不放心地说。
行走在前方的安斯艾尔没有答话,但熟悉他情绪的管家,仍旧可以从那突然加重的脚步声中感受到安斯艾尔的不悦。
在快要到达暗道口的时候,安斯艾尔终於再度开口:“那就让我看看他死守不放的那些秘密能够给我带来什麽样的危害吧,让他好好地活着,我要让他亲眼看到我将达到怎样的高度。我,会让他後悔莫及。”
管家从安斯艾尔的话语中只感受到了阵阵寒意,他似乎仍可以听到那暗道深处业已模糊的哀嚎声,他不禁想到已经知道家族中太多秘密的自己,在最後又会如何呢……
医生走後,季阳很是无力地躺在床上。
可能是在夜晚打开窗户吹着凉风的缘故,季阳在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所以在医生为他测量体温并打针、同时叮嘱了他一些注意事项後,季阳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不过幸好他的体质不错,过不了几天,便好得差不多了。
生病的这几天,安斯艾尔依旧没有出现,这或多或少也促使季阳的进一步康复,所以当安斯艾尔再度出现时,季阳脸上的惊讶也就明显了。
安斯艾尔看着靠坐在床上的季阳,他手边刚刚放下了书籍,外面明媚的阳光从窗口照射在季阳的身上,让他周身染上了淡淡的光晕,这使得安斯艾尔不由也放缓了表情,来到季阳的床边。
看到季阳那一瞬间拘谨的表情,安斯艾尔压下了心中的那一丝不悦,仍旧露出微笑。
轻轻地拿起季阳手中的书籍,安斯艾尔随意地翻看了两页,然後便将那本书放到床头柜上,很是关心地对季阳说:“你的身体刚刚好,不宜这样费神,还是多多休息为好。”
第十章
季阳听後并没有反驳,看著安斯艾尔坐到了床边,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局促,安斯艾尔注意到了,也或许没有,他依旧温和地说:“我听家庭医生说,你这次病好後不能总是关在房间里,应该多出去透透气。”
看到季阳依旧默不作声,安斯艾尔也不是太过介意。
此时的季阳低垂著眼眸,在阳光下,他眼睫毛的轻微颤动都能瞧个清清楚楚,这让安斯艾尔的心口都有些发紧。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想碰触那一直在颤动的睫毛,只是在他的手伸到一半时,季阳突然抬起了眼眸,而安斯艾尔的手也不由在半途变换了方向,落在季阳的手背上。
安斯艾尔那略显冰凉的手温让季阳想马上将手缩回来,只是却被安斯艾尔牢牢地握住,季阳试著挣脱了几次,换来的却是对方更加的紧握。
“放开我。”没有什麽疾言厉色,季阳十分平静地向安斯艾尔这样说。
“不放。”安斯艾尔也是同样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