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艾尔无视司机那紧绷的身躯,很是好奇地问,但是在司机良久没有回答後,他终於有了不耐,「怎麽?不想说?」
「不,不是。」
司机此刻显得分外挣扎,最终还是给予了回答,但是在那声音中却无法隐藏他的畏惧。
「他说您是……个怪物,说一定要杀了您。」在说完这句话後,司机犹如虚脱了一般。
安斯艾尔却并没有愤怒与惊讶,彷佛是早已料到一般,他极为讽刺地笑了笑,然後看了看紧张不已的司机。
「那麽你跟在我身边这麽久了,你认为呢?」
「我、我……」
安斯艾尔的问话让司机不知该如何回答,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你难道在这麽长的时间里,都没有看出什麽吗?」
安斯艾尔极为恶劣地对司机步步紧逼,但却又在最後放过了司机,「好了,以後你也应该知道如何行事了,对吗?」
「是的,阁下。」司机在死里逃生後,心有馀悸地说。
「那麽就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我的父亲吧,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季阳现在越来越不喜欢夜晚的兰迪庄园,他总觉得和自己最近的心情有关。
自从那次和安斯艾尔不欢而散後,为了不再引起事端,季阳就开始把自己限制在一定的活动范围内,可是即使如此,在这偌大的兰迪庄园内,还是会有人找到他。
季阳披著外衣,在房间内的小沙发上呆呆地坐著,房间内的蓝色壁灯更是将他的神情照得晦暗不明。
自从他在枕头底下发现了那张纸条後,他就再没有睡踏实过,经常就这样一个人坐上大半夜,直到快天亮才沈沈睡去。
那张纸条已经被他销毁,但是那上面的内容却刻入季阳的脑中──
「渚的踪迹,欲见请深夜打开房门。」
这样没有具体时间的留言令季阳困惑不已,如果是安斯艾尔的示意,那麽他根本不需要、也没有理由这样做。
季阳所担心的是自己被安斯艾尔的敌对势力所利用,但是……
既然他们在安斯艾尔的控制下,还能将消息送到自己的手中,要麽是安斯艾尔故意纵容,要麽就是对方的势力比安斯艾尔还要强上几分,季阳拿不准自己要不要赌上一把,所以这也是晚上睡不著的原因所在。
难道自己要扔硬币做决定吗?季阳苦笑著想。
他从小沙发上起来,动了动已经快要发僵的身子,然後看著那盏散发著冷清光线的壁灯出神,眼前彷若也出现了渚那越行越远的身影。
没有再犹豫下去的时间了。
季阳动作迅速地换好衣服来到了房门前,慢慢地把房门打开,而房门外长廊处那暗黄的灯光也一点一点地散落到了房间内。
季阳把房门关好,他向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任何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房门前停留了一会儿,他终於还是放轻脚步往楼梯口处走去,然而就在他快要到达的时候,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不是那人及时低声开口,恐怕季阳早已被吓得叫出声来。
「季先生,请您跟我走。」
季阳定了定神,看著那人乾脆俐落地转过身下楼而去,他最终仍是跟了上去。
虽然刚才的那一个照面,他没看清楚这人是什麽样子,不过後果再坏又能坏到什麽地步呢,季阳几乎是自暴自弃地想。
季阳跟著前方那人,几乎是一路顺利地通过别墅厨房内的後门,来到庄园内的一间看似很隐蔽的地下室入口处。
此时,季阳也听到前方那人第二次开口:「这里就只能请您一人进去了,因为如果超过一人,里面的感应器就会发出警报,您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说季阳心里完全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在说话时,口中难免也就带出了一点紧张。
「对於这样藏头缩尾就要与我见面的人,说实话,我很不喜欢。」
「您去里面见到我的主人就知道原因了,请您快些决定,因为时间紧迫。」
季阳气哼哼地哼了一声,在那人打开这间地下室的入口时,终於还是踏进去。
在季阳刚刚迈入那一片漆黑的地下室时,他身後的那扇门有所感应地关闭。他才正後悔著没有带任何照明工具过来,安装在墙壁上的感应灯也一盏盏地亮起来。
尽管光线不是特别明亮,但也足以让季阳看清前方的路。
与他想像的完全不同,他本以为自己会处在一个地下室的房间中,但是在灯亮起以後,季阳发觉现在看到的,和自己想像中的相差太远。
一阶阶的台阶不知往下延伸到哪里,至少在季阳的视线范围内,他还看不到任何单独的房间。
深吸了一口气後,季阳稳住了脚步,慢慢往下走去……
现在季阳已经开始有些後悔自己这样轻率的举动了,如果不是因为想要知道渚的下落这个念头一直在支撑著他,恐怕现在这样类似於恐怖片的场景,早就让他掉头回去了。
季阳不由庆幸这条通往地下的路并无岔道,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样走了。
他没有时间去计算自己走了多远,现在的他时时刻刻都绷紧著神经,生怕在前方突然冒出个什麽人来,可是这种想像中的状况,直到他走到了这条通道的尽头都没有出现。
季阳愣愣地看著前方的一堵墙,当他的手刚刚要碰触到那面墙时,墙壁却突然向两边滑开。
季阳倒真是被吓住了,仔细地看了看这面会动的墙壁,这一看仔细也就明白了,原来这根本就不是墙,而是一扇活动的感应门,只是外表做得和真墙一样,可以以假乱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