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
作者:洬忱
简介:
九道十六州,万尺山河,君为过客,臣为主翁。
(宋)衣冠狗彘美强惨将军攻X(季)玉面祸水白切黑侯爷受
园中狼遇深宫雀
相爱相杀,由撕咬至相拥,从诡谲朝堂斗上了香暖软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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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
“云雨高唐脏我衫,薄情冷句绝我爱。”
七岁之前我长于侯门,七岁之后我被锁于深宫。
可那分明皆是圣意,怎么人人都指着我的鼻子骂祸水?
一年春,我碰着个攀柳弄花的纨绔,剑眉凤目偷了我一颗真心。
可是后来,我却彻悟——
他不过
拿我当章台柳,一个堪容盛欲的禁脔。
拿我当黄金鼎,一个手握重权的侯爷。
原来我驻足长凝,他走马观花。
原来我沥血叩心,皆是自作多情。
所以我离他而去。
还冷眼观他跌落高马,风沙裹尸。
再任他搏我最后一泪,痴瞧侯府金匾落漆,心里头烧出的窟窿张着大嘴朝我哭。
他施舍我的爱从来都止于皮肉,我怎么还拜祭天地愿他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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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你将凶兽作神明,谁人见我添血痕?”
十一岁之前我在鼎州黄沙里驰骋,十一岁之后我在京城的烟花柳巷里流连。
我是卸了爪牙的乖狼,是假演恣睢的宋二爷。
一年春,我遇着了个耳垂含朱砂的红衣少年郎,哪知一眼万年,难逃沦陷温柔乡。
可是后来,我才发觉——
他不过
拿我当纨绔混账,将我作狼心狗肺的浪子将军。
拿我当九阍虎豹,将我作欲壑难填的野心权臣。
他哪能知道千山压着我的脊梁,我却伸出只手来搂他入怀,不沾寒光。
我鳞伤遍体,他不肯端量。
他弃我而去,我倦于死缠,只咬牙抽剑向仇雠。
那日黄沙扑面,我跌落于大漠。
他若知晓可会哭么?
应是无关痛痒。
我阖上了眼,湿润长睫的不知是泪还是血,只还记起侯府烫金的匾。
武将永远是命悬一线的亡命徒,怎么能痴求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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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白马红衣再遇那紫马锦衣,觥筹交错,目酣神醉。
他垂目朱砂,问:
“既已弃如敝履,何不容我黯然埋骨?”
他仰视凤眸,道:
“情逾骨肉,不容我做主。”
【食用须知】
1、1v1,HE(配角不定~)
2、bl、bg多cp群像等待发掘~
(涉及君臣、师徒、青梅竹马、年上、年下)
3、架空历史,官职基本依照唐代官制(但会进行一些小的调整,勿考据~)
4、主角双洁(配角不定~)
5、邪佞vs愚忠,忠国vs忠君。
6、双向火葬场
第001章 不归人
是夜,一匹瘦马耷拉着头行至缱都城外。
马鬃被脏血糊得粘在了一块儿,四条细腿走俩步抖仨抖,背上还驮着个吊着最后一口气的鼎州函使。
城门前,那函使艰难咽下口中腥臭血沫,颤颤巍巍举起断了三指的残掌,狠狠往马脖子上一拍,用尽气力仰起头来扯着嗓子哭喊:
“谢、谢家与秦人勾结……屠了鼎东五城!”
瘦马嘶鸣,将那人的哀嚎也卷进了翻滚着的秋风之中。
城门守将打着灯笼瞧人,正提心吊胆不知所措,却听得暮色中矻蹬蹬重响,一阵疾风扑面。
灯笼还来不及挪位,林间倏然冲出一匹紫骝马来。马背上那人将身子压得很低,腿往马肚上一蹬便催马向着那稍敞的城门缝疾驰而去。
泼了血的面容叫人辨不出他的五官,就连瞪着的一对凤目亦是猩红一片。门卒欲以长枪阻拦,却被那人挥动的长剑砍断。
“追——”
那人儿疯,马也疯,踏上街道便是一阵疯跑,好似要把这缱都青石皆踏碎在这萧索秋风中才好。
横冲直撞的一人一骑惊着了街上提着灯笼的打更人,那人方要张嘴骂,哪知侧目竟瞥见了这不速之客腰间荡着的鱼符,登时便口不择言起来:
“……宋……宋!”
他被北疆大营的令牌吓得跌在地上,只是地上被拖长的血迹叫他不敢再张口。
那匹马累死在宫门前,这少年郎跌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淋,可他似是不知痛般急急撑起身子,冲那些个南衙禁军举起了宋家兵符。
只还听他一声嘶吼:
“镇北大将军宋易之子,宋诀陵报——”
***
夜深,那政事堂里的烛火却燃起来了,一簇簇的,随着萧瑟秋风抖着,宫人阖了窗子,便赶忙别了这一屋的豺狼虎豹。
千里加鞭送来的急报被巍弘帝重重摔于案头,满堂朱紫皆垂头,连凉气都不敢抽。
一须发斑白的老臣沉思半晌,遽然起身跪在了堂中,口中念道:“陛下,那小儿之言恐不能轻信!当念谢王曾救驾有功,再派斥候前去查探一番才是!”
此言一出,仨俩臣子也跟着在堂中一跪,季侯淡漠瞧着,抿了唇,并不言语。
“陛下,谢王有功于上,是百年难得的鲠骨之臣,莫令妖言惑众,伤及无辜呐!”
巍弘帝揉着前关,神情颇为不耐,可那些个臣子却仍旧侈侈不休,字里行间无一离“功”字。
功,功,功!这些个朱紫官儿在乎的哪里是黑白是非?全是旧时恩遇!全是权私!
那巍弘帝猝然起身,竟是径自抽出了御前侍卫腰间长剑。剑光一闪,那为首的老大人还来不及辨清状况,只觉汗毛直竖,不过稍稍仰脖,那利刃已叫他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