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part.1
石南
石南,常绿灌木,花语——孤独。
-------------------------------------------------------
【part.1 晨】
睁开眼时,四周是令人窒息的安静。
听不到鸟鸣,听不到人声,也没有那格外熟悉的,自家社区里配套小学晨检的铃音。
水华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记起来自己在何处。
啊……对了,这是那孩子的家。在一片入住比例还不到五分之一的封闭式住宅区的腹地,绿化都还没做完的楼群之中,严格管理的制度让上午九点之前都不允许有任何人家装修扰民,于是,整个早上都静谧到让人不安,反而无法继续踏实躺在床上怔愣着了。
身上在疼,不,应该说身体内外都在疼,这是柔软的床铺也解决不了的问题,更异样的痛感集中在手腕上,转动僵硬的颈椎扭脸去看,他懊恼的发现左手竟然还被绑在床头。
领带缠绕着腕子,和床头的木栏绑在一起,不松不紧,而且绝对挣脱不开。
一种清晨的脱力感在四肢萦绕不绝,水华抬起右手去解领带的活结,却弄了半天都没摸到结在哪里。
他闭着眼,皱了眉头。
有点想笑自己了,年届不惑的大男人,让一个二十来岁的孩子折腾成这样,绑得好像待宰的牺牲,疲惫得好像濒死的困兽,至于昨夜被欺压得好像天生□的女子……
不必多想了,真的,不能再多想了。
“Buenos dias……”
突然近在耳边一声低沉的问候,让他原本沉浸其中的怨忿瞬间被惊得如同鸟儿那般四散而去了,水华顾不上周身的酸痛想要起身,却被一双手轻轻缓缓按住了肩膀。
“别乱动,腕骨有多容易受伤,你这个岁数的人,该比我更清楚。”说着有几分残忍的话,对方坐在床边,将嘴里叼着的烟暂时放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那个不管从身高还是从体格都不是水华抵抗得了的年轻男人伸过手去,帮他一点点解开束缚。
那短短十几秒内的距离,近得让人害怕。
低垂的眼睑,清透的睫毛,早晨明亮的光线将防护栏疏落有致的影子映在那健康紧绷的□胸膛上,刚刚洗过淋浴的头发还没来得及完全晾干,低头凑过去时,略显冰冷的水滴就从发梢滴在不得不维持仰卧姿势的人那开始发烫的脸颊。
一阵心悸,手上的束缚松开了,急着摆脱被动境地的男人再次想要翻身起床,可刚动了动上半身,就又被压了回去。
和那水滴一样有些凉意的嘴唇就在他耳垂徘徊逗弄,几分慵懒粘腻的低沉嗓音和昨晚一样不可遏止的丝丝缕缕灌输进耳朵。
“教授……今儿上午你没课,干嘛急着起来?”
水华扭头躲避那种轻痒,撤出让那双手捕猎般攥住的指掌,而后抬手推开压着自己的学生。
“研讨会。”无心也无力多作解释,他尽力克服着不适坐起身,想找到昨天都不知被塞到哪里去的衣裳,刚一抬头,却看见对面大衣柜把手上端端正正挂着自己的衬衣和西装裤。
再低头,地上是擦亮摆齐的皮鞋,鞋带解开着垂在两边,像是早已准备好等他穿上。
“……你老婆过去这么伺候过你么?”从背后抱住明显就是在讶异的中年男人,略有邪气挑着嘴角的家伙在对方皱眉露出阴郁神色来之前就轻轻笑出了声,“当我没说~教授大人,先去冲个澡,把昨儿晚上我给你留的‘好东西’都弄出去,然后吃早点,再然后……我送你回学校。”
“……我自己可以回去。”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水华就尽力稳着步子站起身,抓过和被子缠在一起的浴巾围在腰间,便赤着脚迈步往洗手间走了过去。
他不敢去想那身后传来的笑声究竟是嘲讽还是揶揄,在身体最深处仍旧温热的粘稠涌出来之前走进浴室,伸手扶住墙上的毛巾杆,拧开水龙头,他任凭有些温度过高的水流冲在自己背后。
膝盖有点发抖,那是昨晚太过纵欲的“善果”,喉咙有点干涩,那是昨晚激烈喘息的“酬劳”,水华很难不去回想那些无止境的亲吻或是抚摸,那些已经成为痛楚的愉悦,那些年轻躯体带来的猛烈撞击和紧到无法呼吸的拥抱……
太□了。
自己绝对可以用这个词来定义,四十岁关卡上的中年人,让一个孩子折磨到此等地步,丧失尽数尊严,泯灭全部理性,一遍遍,一次次因为低哑诱惑的耳语沉沦……
他没有勇气面对这种情况,更何况,那是自己的学生。
四十岁了,眼角已经生了鱼尾纹的年纪里,他被一个还远不知鱼尾纹为何物的学生硬拉着拽着开始了这种难以名状的关系,该怎么说?这又何止是堕落。
他早该拒绝,两个月之前,在文学院对面那间蓝调咖啡屋里,被从来惯于冷冷说话的声音一语道破自己的视线从来集中在同性身上时,他就该否认,他就该反驳,就该哪怕是硬撑着也要说不。
可他没有。
所以,陷在要挟里无法脱身直到今天,其实该说是他的罪孽吧……
他活该的,是他不知礼义廉耻,是他甘于如此下贱……
用力抹了把脸,揉了揉酸胀的眼眶,水华一声自嘲的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