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会因为我的误会感到不开心,为什么不能试著让我瞭解你,让我努力去理解你呢?”
鹿临溪在边上嘀嘀咕咕说瞭半天,见谢无舟像个尸体似的,半点反应都不给,一时忍不住将脖子往前伸瞭伸,试图给他的耳膜带去一点来自大鹅的震撼。
奈何这黑灯瞎火啥也看不清楚,她脖子不过就是往前伸瞭一下,嘴巴一不小心就啄到瞭什么。
——凹凸不平,又硬又软,这触感似乎是耳廓?
那一瞬,她感觉谢无舟整个人都颤瞭一下。
下一秒,她被他抓住瞭脖子,一下从地上拎瞭起来。
谢无舟躺不住瞭,他从床上坐瞭起来。
“你做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大鹅第一时间慌忙解释。
虽然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她却仿佛可以从他语气裡感受到一种“被轻薄”瞭的愤怒。
她怎么知道,平日裡碰都碰不著的傢伙,今日竟是半点都没设防啊!
她也不想碰到他啊!
这孔雀那么自恋,该不会以为她在偷亲他吧?
那她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瞭!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一直不搭理我嘛,我就想在你耳边喊一嗓子!但是太黑瞭,我什么都看不清,这才……”鹿临溪这般解释著,还不忘问上一句,“不是,你的护体灵力呢?!之前不都碰不到吗?!!”
她话音刚落,便被谢无舟一把扔回瞭地上。
当她站稳身子,再想回头解释时,一道若隐若现的灵墙已经阻在瞭她的面前。
无语!
他这什么反应啊?这堵灵墙弄那么明显干什么啊!
小学生的三八线啊?
大半夜需要防狼啊?
明明吃亏的是她好吧?
她是女孩子诶,她都没有说什么!
……
算瞭算瞭,在谢无舟心裡她还不是个女孩子呢。
那隻孔雀可能真的觉得高贵的自己被一隻啥都不是的大鹅给轻薄瞭。
这种小小的尴尬,和玉山即将发生的事情比起来,其实是不值一提的。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大鹅这般想著,原地扭头卧下,带著满心无语闭上瞭眼。
第二日清晨,鹿临溪打著哈欠从地上站瞭起来。
谢无舟侧坐在窗边,扶著额,闭著眼,似是在吹那屋外晨风。
桌上的茶壶被红色的灵力温著,屋内飘著一阵茶香,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的茶叶。
鹿临溪伸瞭个懒腰,走到窗边仰头朝他打瞭个招呼。
“谢无舟,早啊!”
谢无舟缓缓睁眼,侧眼瞟瞭她一下,淡淡应瞭一声:“嗯。”
末瞭,又闭上瞭眼。
鹿临溪做瞭个深呼吸,不再多说什么。
昨晚的意外属实有些尴尬,她就暂时不求他能有啥好脸色瞭。
她刚走出房门,便见浮云从厨房裡端瞭一笼热腾腾的包子出来。
“小溪,你醒啦!包子刚蒸好,热乎的,你快来尝尝!”
浮云说著,把包子放在瞭院内的石桌上。
鹿临溪扑扇著翅膀飞到瞭桌边。
“今天的包子,我也有帮忙包哦!”浮云一脸开心地说著,伸手指瞭指那两个比较奇形怪状的,“这俩丑的是我包的,可好认瞭!”
鹿临溪:“那我要尝尝你包的!”
浮云:“我给你撕开!”
鹿临溪:“小心烫啊!”
浮云:“嗯嗯!”
沉遗墨从厨房裡走瞭出来,望向院内一人一鹅的目光裡充满瞭疑惑。
短暂疑惑后,他试探著问瞭声:“小溪,早。”
眼前的包子太烫,就算撕开瞭也完全没法下嘴。
鹿临溪正在边上看著馋呢,忽然听见一声问好,习惯性抬头回瞭一句:“早啊!”
这一声随意的“早”,直接把沉遗墨干懵瞭。
他快步走瞭上来,带著一脸惊讶、茫然、诧异,弯腰认真打量起瞭眼前的大鹅。
鹿临溪好奇看向浮云:“他在干嘛?”
浮云好奇看向沉遗墨:“你在干嘛?”
沉遗墨若有所思地在一旁坐下,抬眼向浮云问道:“你没发现……她会说人话瞭吗?”
浮云闻言,不由一愣。
鹿临溪也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好一阵沉默后,浮云转头看向鹿临溪:“小溪,你再说一句话让我听听?”
鹿临溪:“早,早上好?”
浮云一时喜出望外:“你真的会说话瞭诶!”
鹿临溪想起来瞭。
昨天晚上,她把脖子撞伤瞭,谢无舟有为她疗伤。
——当时加瞭五百灵根来著!
对啊,灵根一千五瞭!
她能说人话瞭!
这算是因祸得福瞭?
大鹅高兴得扑扇著翅膀原地蹦躂瞭起来。
一旁的沉遗墨却是陷入瞭一阵沉思。
他沉默片刻,忍不住担忧地叮嘱道:“小溪,你记住,千万不可在旁人面前说话,这要是让人发现瞭,隻怕是会把你抓走……”
大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瑟瑟问道:“被抓走会怎样?”
“我也不知你会不会被当做妖族抹杀,毕竟你身上没有妖气。”沉遗墨十分困惑地说道,“我从未见过哪隻妖精修炼至能吐人言,身上还没有半分妖气的——虽说这很奇怪,但不管身上有没有妖气,一隻鹅都是不该说话的。”
浮云:“对啊,小溪,你一定忍住,有外人的时候绝对不能说话!”
大鹅张瞭张嘴,最后默默闭瞭回去。
好消息,灵根一千五瞭,她可以说人话瞭。
坏消息,一隻鹅,于情于理都是不该说人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