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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元熵头一次感觉在西厢房挺不错的,这裡人少是非少,后边就是一大书房。
夜裡因为白日的事情睡不著,许元熵就手拿一盏油灯,借著记忆去到后边的书房。
顺利进去之后,许元熵更迷茫瞭,所以前世种种到底是真是假。
“谁在那裡。”
盛忘的声音划破黑夜的沉寂,他提著灯笼不知从何处赶到许元熵这。
“我,我不是贼。”许元熵刚从窗户翻进来,人都没站起来。
盛忘看著蹲在地上微笑的许元熵,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窗户没锁。”
“运气……我就是睡不著,四处闲逛。”许元熵尴尬笑瞭笑,“这裡要是不能进来,我这就出去。”说著,许元熵起身又要翻出去。
“不必。”盛忘急忙出声。
“我在收拾书籍马上就走瞭,你要是想看书就在一旁看。”盛忘与许元熵之间约有一米的距离,许元熵慢慢转身,“我真的可以在这看书?”
“你放心,这地方没别人。”盛忘笑道。
许元熵独自走到另一边的书架旁,手中微弱的火光轻微跳动几下。
“这个灯笼你拿去用吧。”盛忘将灯笼放在二人之间,然后又退回到原位。
“谢谢。”许元熵小心看瞭一眼他,盛忘与平日无异,隻见他自己忙自己的,将书一本本分类。
二人相处无言,许元熵随手拿瞭一本书后坐在地上,书中言,佈局者应脱离其中,乘上望之……
翻书声在寂静的书房裡响起,子时之后便没再听见。
盛忘轻手轻脚将剩下的书整理好,走到许元熵面前,看她头朝天书盖在脸上,人靠在箱子上。
盛忘盘腿坐下来,右手撑著脑袋,许元熵心裡一定很难受。否则也不会夜不能寐,独自一人来到这落灰的书房裡。
盯瞭半天,盛忘总是觉得少点什么。
一直到有凉风从窗户吹进来,他这才起身去找瞭条毯子给许元熵盖上。
离开时还记得没锁门,盛忘在门口思考瞭一下,这么晚应该没人再来这裡瞭,那放她一个人在这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于是乎,盛忘安心地走瞭。
准备翻墙出去,被一个老熟人叫住。
“喂,你怎么跑到女子监来瞭。”
高墙之下,一男一女,盛忘之外是宋国公独女宋妙灵。
“自然是有事要做。”盛忘看向长廊外一身白衣素锦,手提灯笼的宋妙灵。
“你该不会是去找许四姑娘瞭?”宋妙灵丹凤眼耷拉著眼皮,睡意朦胧,似厌世之态。
“嗯,不错。”盛忘没打算隐瞒,回她。
宋妙灵:“她最近的传闻可不太好,你不在意吗。”
盛忘轻笑一声,“我何时在意过那种东西,而且我是报恩,不用在意她是什么样的人。”
宋妙灵默瞭一会,微微啓齿,“就是报恩,你也太上心瞭些。”
“也许是她真的可怜。”盛忘说的随意,神情却已然认真。
或许是有所同感,所以才心生念想,想要拉她一把。
“我劝你别花太多心思在她身上……”宋妙灵还想说什么,最后道瞭一句:别犯蠢。
盛忘没指望宋妙灵能说好听话,反正也从来不听她说瞭什么。
哗哗哗——
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将许元熵从睡梦中拽出来,她睁眼眼前一片漆黑。
哦对瞭,书还在脸上。
取下书在看周围,偌大的书房隻有自己一人。再低头看看身上的毯子,许元熵莫名心中一暖,这感觉还挺奇妙的。
……等等。
上课要迟到瞭!
许元熵火急火燎起身,跑回厢房梳洗一番之后又马不停蹄赶去书堂。
这该死的一天,又是疾风骤雨又是同窗白眼,许元熵有些累瞭。
“真的,昨日我分明看见许元熵和程夫子在一块。”
才趴下想要小眯一会儿的许元熵知道,她们又要开始讨伐自己瞭。
不过这一次更暴躁直接,不知道是谁在许元熵的背后一把拽住她的头发让她从桌子上起来。
许元熵疼得龇牙咧嘴,其实更多是心累。
这种事情,前世忍受的次数并不少,多是刘归蓝带头。
稀奇的是,这次是吴二姐亲自来,她冷冷俯视著被迫跪在地上的许元熵,看她这副狼狈模样心裡就开心,“你不是很能说吗。”
“许元熵,你不勾引人会死是吗。”
“我,没,有!”许元熵一字字从牙齿缝裡蹦出来,倔强著就是不愿意妥协。
“谁会承认自己是贼呢。”吴二姐轻挑眉毛,冷笑一声,“今日夫子都去翰林院瞭,姑姑们大多被内务府的人叫走。”
“你那点肮髒的心思就不该花在我的人身上。”吴二姐凑近许元熵,低声说道。
“呸!”许元熵一口唾沫吐到吴二姐脸上,还好她靠得近,不然都吐不到。
一瞬间吴二姐炸瞭,大叫一声后抬手给瞭许元熵一耳光,“你这个粗鄙的乡野之人。”
“你才粗鄙,还没脑子!一群狗**的,还来指责我,现在拽著我还要打我。你们学的诗书礼易都学到狗肚子裡瞭吗?**,羞辱人还打人,****。”许元熵非常庆幸在怀安的时候喜欢待在后街,看大娘打人,妓女抢客互相问候。
这些京城小姐哪裡听过市井小民之间的话术,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她们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盖过许元熵说的话。
“说这些不能入耳的污秽之语,想必所行之事也是难登大雅之堂。”刘归蓝给吴二姐递瞭帕子。转而就踹瞭许元熵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