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申眼裡闪过一丝惊豔,脸若银盘,五官清秀,本该寡淡的脸却是娇豔可人。
“你就这么怕朕?”
闻言,许元熵即刻跪下,“皇上恕罪,妾实在没胆子,不敢看。”
“……不为难你瞭,朕不过是想见见谢贞要的是谁。你起来吧。”赵申语气平平,听不出喜乐。
许元熵战战兢兢站起身,一言不发。
“你与谢贞的事朕都知道,朕就是好奇传闻不堪之人怎么到谢贞口中就成瞭不可多得的佳人。今日一见,谢贞确实没有骗朕。”赵申开口说道。
“……”
许元熵沉默得像块木头,不出声也不喘气。
“算瞭,你回去吧。”
赵申很快就觉得没意思,胆小怕事的模样看著烦。虽然知道这是假的。
“谢皇上,妾告退。”
听到能走,许元熵立马应下,马不停蹄就溜瞭。
赵申见此不由一笑,开始思考自己有那么吓人吗。明明言行举止都很体贴人……隻能怪这身黄袍,太耀眼,让人不敢直视。
一出御书房,许元熵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瞭。赵申继位之后,整顿朝廷,推行新法,谁阻碍那就处理掉。由世子出面,一抽刀,满朝文武都闭嘴。
这两个人,一个是笑面虎,一个是冷漠的杀人刀。
许元熵可不想和皇帝有太多交集,他最好认为自己是个蠢人,没法交流的蠢人。日后少些麻烦。
现在许元熵还不知道,后来当瞭女官,日日在赵申面前晃悠,还将他气得不行。
总算能出宫瞭,在宫门口又让人拦住。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哥许谦平。
“你是……大哥。”许元熵一脸惊喜,端详著和许慎宁那个傢伙如出一辙的脸。
真是晦气。
“大哥,你可是特地等小妹我。”
许元熵看上去十分期待,问道。
“听闻你嫁入世子府,大哥没能给你送行,实在是惭愧。”许谦平说话总是不急不慢,声音温柔好听。虽与许慎宁长得一样,但一眼便能区分他们二人。
“大哥,你没听说吗,我名声可不好,嫁给世子不过一时走远。这婚事不好办大。”许元熵说著垂下脑袋,抿瞭抿唇又说,“大哥你放心,我名声差不会影响到三姐姐……我在乡下地方没学好,这与许傢没关系。”
低著头的许元熵小心翼翼说著,可面上早已经佈满寒霜。
未曾想过有一日,要用自己讨厌的方式来套路人。上辈子吃亏被人欺负也是有道理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是一傢人,有难同当。那些风言风语不过小人造谣,怎会毁你,你不必自责。”
像啊,实在是太像瞭。
当初许慎宁也对她说她没错,结果呢……
“大哥,这就是我的错。”许元熵笑得很勉强,苦涩的,无力的。
“是大哥没用,帮不上你。”
许谦平从小聪慧,四岁开蒙,八岁秀才,十岁之后诗词歌赋手到擒来,被先皇夸赞破例让他十三就入瞭礼部做事。现在他是一边办事一边备考,京城裡都指著下一个状元会是他许谦平。许容德让他好好读书好好做事,傢中大小事他都不必糟心。
这句话或许有几分真情,但都是因为想到瞭许傢而非自己。许元熵可不像上辈子糊涂。
“大哥,你不必如此。世子待我很好,皇上看我也顺眼,小妹过得并没有想象中糟糕。”许元熵看似贴心安抚,实则在告诉许谦平她在世子府的地位。
许元熵可清楚她这个大哥,嫌贫爱富,趋炎附势。他想考状元那得有个像样的保人。许傢失势后右丞相有意打击,许多名门望族都已不与许傢交往。
父子不可做保,眼下最合适的人非如今炽手可热的新贵,算是许傢的女婿——世子谢贞。
如所料的那般,许谦平开始嘘寒问暖,许元熵一点没错过他眼裡的兴奋。
这种掌握他人的感觉让许元熵心情大好,忍不住笑瞭一声,她赶紧接话,“大哥,有你这样的好大哥,小妹我实在是高兴。”
许谦平也没怀疑,加把火给许元熵留个好印象,“娘娘这样说折煞我瞭。”
“别什么娘娘的,你我是兄妹,何来那些繁文缛节。”许元熵眼角噙著泪,小声啜泣。
“妹妹别哭,是大哥错瞭。”许谦平感觉递瞭帕子过去,有些无措。
许元熵接瞭帕子,侧过身,“哥哥,时候早瞭,小妹我该走瞭。”
“……你路上小心。”
上瞭马车后,许元熵就把帕子扔瞭。任由它随著春风在柳树下飘荡。
什么兄弟情义,是他们自己先不要的。
要人
回到世子府已是傍晚,许元熵下马车时恰好遇上刚刚离府的程肃。
二人相视不过一瞬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烫到瞭,纷纷躲开。
这让人看瞭就不由心生猜疑,孙管傢悄悄记下,思量著要不要禀告世子殿下。又想到世子殿下最讨厌一点扑风捉影就下定论,因此这事孙管傢也隻好压在心底。
回瞭屋裡也不见华春,听孙管傢路上说,华春要学的东西多,学好瞭以后才好帮上她的忙。也没人告诉她,一个侧妃有这么多事情要做。
母亲不让许安窈来,也怕是让她累著瞭。
本来是有两个丫鬟跟在要伺候许元熵的,但是许元熵不太习惯别人伺候。华春在身边也就是给她换个衣服梳个头,可这两个要帮她洗漱帮她端茶送水还要亲手喂她吃水果。
许元熵感觉出言让人出去,自己好落得自在。换件舒服简单的素衣,找本书坐到外边的榻上慢慢翻看。这样闲散著看也不是个办法,如此不过长些见识,对付不瞭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