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天海说“应该不是,估计他是来开会,还是学习的,这房子呀,他没脸要。”
乔慧深以为然“就是,我们老乔傢的东西,他要啥啥啊他。”
嗯,他们一傢想的还挺美的呢。
要入住一间新房子,可不容易。
跟著郭滨出去吃瞭个饭,认识瞭几个郭滨在北京玩的比较好的朋友,回来之后,陈丽娜这才开始收拾床单被罩。
这些东西她都背来呢,把郭滨傢被子上的换瞭就成。
但是吧,一室一厅的房子裡隻有一张床,这就不得不给让聂卫民三兄弟出去住一夜招待所瞭。
招待所倒不贵,一夜两块钱,但像北京这地方,凭空可住不瞭,还得去前门旅店取务处开介绍信去。
于是,聂工带著聂卫民跑去开介绍信,陈丽娜忙著收拾屋子,二蛋当然是个拖地擦窗子的。
收拾完瞭,她把自己从傢裡提来的葡萄干儿瞭点,这不都夜裡八点瞭,带著三蛋和妹妹,上楼瞭。
这不楼上老王头一傢正看著崭新的电视机呢,就听外头有人敲门瞭。
“大爷您好,我是来党校学习的干部,在您傢楼下住几天,这不上楼认认亲嘛,闻著你傢的味儿可真香,伙食一定不错。”陈丽娜说著,就把一包葡萄干儿给送过去瞭。
“你好你好,来学习的干部呀,你带的这小伙子够精神的啊。”老王头说著接过瞭葡萄干儿,再看三蛋,小伙子长的帅气嘛,军绿色的小棉袄,背上还背瞭个绵娃娃,连忙说“外头冷,快进来坐。”
陈丽娜于是就进去瞭。
三蛋一看客厅裡的电视机,黑白的,上面正在播报新闻呢,他可新奇的,就凑前面去瞭。
老王头问瞭几句从哪来的,一听是从遥远的边疆来的,就连卧室裡的王大妈都出来瞭。
“听说你们那儿工资高,有边疆补助,一月下来一个普通工人能拿多少啊?”王大妈问说。
陈丽娜说“一个普通工人呀,一个月五十。”
俩老人对视一眼,哦瞭一声“咱们内地可没那么高,我傢闺女也在毛纺厂工作,一月才拿三十瞭。”
“这儿子,你生的?”因为陈丽娜年青嘛,俩老人有点不信。
陈丽娜也坦白“我是继母,但从小养的,跟亲的差不多。”
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嘛,再多说瞭几句,这不聊熟瞭嘛,陈丽娜就说“王大妈,您帮我打听打听啊,我傢孩子多,人多,但傢裡隻有一张床,要谁傢有木板床出,多少钱我都出,不然我傢孩子得打地铺,成吗?”
“这有啥不成的,明天我就动员全楼的人,给你腾床,绝不能叫孩子们冻吼吼的住招待所。”王大妈手一挥,这事儿就办成啦。
而聂工带著聂卫民把介绍信开回来,俩人都快给冻硬瞭。
“说咱们乌玛依是边疆,我也没这么冷过,在这给我冻硬瞭。”聂卫民冻的直发抖,就唱开瞭“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这是《白毛女》裡,杨喜儿的唱段。
“你知道吗,招待所没暖气,隻有炉子,我进去看瞭,死烟杠气的,估计咱们得给冻死在那儿。”他跟二蛋说。
二蛋体热,不怕冷,还不肯穿毛衣呢“那有啥,横竖就一晚上,床妈刚才都借好啦,就一晚上,忍忍呗。”
要说北京的元月份,那是真冷。
聂卫民是真不想出去住招待所,就跟陈丽娜说“妈,我们就在客厅趴一夜吧,明天我们兄弟去找著买床,买来支客厅,成吗,招待所是真冷啊。”
聂工刚到招待所摸瞭一圈儿,心裡也凉著呢,想瞭想就说“这样,我和卫民,还有卫国三个睡去,蛋蛋,你和你妈,妹妹三个住这儿,照顾著你妈,好不好?”
三蛋当然高兴啦“放心吧,我会冲奶,我还会换尿佈,妹妹隻有跟著我的时候才不会哭,你们赶紧走吧。”
“爸,我不想住招待所,我宁可在客厅的椅子上将就一晚上。”聂卫民是真不想去。
但客厅的椅子上趴一夜,那也得给冻感冒啊。
聂工想瞭想,跟俩儿子说“明天一清早五点,我带你俩去天安门看升旗,赶紧走吧。”
好吧,一听能去看升旗,俩孩子才高高兴兴的,走瞭。
第二天一早八点多,聂卫民和二蛋两个看完升旗,满足而归,正跟陈丽娜大讲特讲人民子弟兵有多威武多帅气呢,郭滨又来瞭。
“跟我说聂卫民,你们是想去动物园看动物,还是八达岭爬上城,再或者故宫,旧社会皇帝住的地方,咱也可以去看看,说吧,你们想去哪儿。”
“动物园!”
“读书馆!”二蛋和聂卫民,那是永远的南辕北辙啊。
倒是聂工说“郭主编,你要真想带他们出去玩,去趟故宫吧,毕竟有历史意义,那地方人也不多,就是门票贵点,我来出。至于别的地方,我们要在北京呆一个来月呢,到时候我慢慢带他们玩。”
郭滨一听,把聂卫民三兄弟一带,就走瞭。
聂工到这会儿还在纳闷呢“没发现啊陈丽娜,聂卫民怎么这么能交朋友,我和郭滨可没啥交情,他把有暖气的房子给咱们住瞭,昨天鞍前马后半天大,今天还要带他们兄弟去玩,说实话,我就没有一个这么好的朋友。”
陈丽娜笑瞭“可不,你看你最好的朋友冷奇,天天盯著你的傢産呢。聂工,你要再天天窝在实验室,估计就剩我这一朋友瞭。”
聂工可不这么认为“我还有高大勇和于连海那样的朋友,不是你说的吗,没有大事不登门,但真正要办什么事儿,那叫两肋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