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工是说,去拿邓淳的衣服,却原来,他是去装窃听器的。
隻能说,聂博钊,无愧于矿区第一流氓的称号。
“对瞭,你不是一直想去做汽车厂的车辆性能评估员吗,汽车厂刚打电话来,答应瞭。”聂工又在解释刚才打来的那个电话。
“苏向东还能等到我去汽车厂吗?你不是要去抓他。”
聂工笑著摇瞭摇头,从抽屉裡把枪拿瞭出来,习惯性的拆装,然后把子弹一匣,提著就准备要出门瞭“对瞭,那个苏向南,记得吗,一会儿你得跟她说说,没有走后门一说,也不要拿某些地方的大领导来压咱们,我的实验室隻招有素质的人材,而且,我很怀疑她是个商业间谍,我不想跟她讲,你跟她讲吧。”
“哪来的苏向南?”陈丽娜听的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
聂工说“就和苏向东吃饭的时候,他提起的那个,这都五六个月瞭,先是苏向东给我推荐,紧接著又是矿区某些领导打电话,后来连北京都有人给我实验室打电话,说她是个计算机方面的天材,叫我招进实验室,这不搞笑嘛,我一看她的论文,就知道那是她爸写的。”
好吧,陈丽娜想起来瞭,去年十月和苏向东一起吃饭,苏向东确实给聂工推荐过一个小女孩,说是现在全国都很少见的,计算机方面的天材。
看聂工要走,陈丽娜赶忙给他装瞭一袋烤好的土豆“到瞭公安局,给那些小伙子们吃,这些油耗子真跟天气预报员似的,非得要挑著风大雪大,人都不能出门的时候盗油。”
“因为这种时候,公安也冻的不想出门啊。”聂工说著,把大围巾一围,就出门瞭。
好吧,穿瞭快十年的呢子大衣瞭,到现在穿在他身上,依旧没有变过样子。
围巾一围,高高帅帅的背影,还是像上辈子那样,叫陈小姐一看就心头雀跃呀。
她不听说实验室来瞭一女学生嘛,就跟著聂工出来瞭,问说“那女学生什么时候来的啊,你怎么今天才告诉我?”
“就今天啊,她说自己决心坚定著呢,我不招她她就不走,要在实验室的门外站到死为止,冻成一座冰雕。”聂工是理科生的大脑,当年知青上山下乡的时候,他都无法理解那种热情,称他们为脑子有问题。
而在他看来,一个资格不够的女学生,强撑一股热情就想要到他的实验室工作,并且为此,不惜在大风雪中冻自己,那也属于脑子有毛病。
“现在没有上山下乡瞭,我的实验室要的是有能力的孩子,而不是一腔澎湃的崇拜之心,她觉得自己热情多的不得瞭,那就给冻冻,说不定冻一冻脑子就能清醒瞭呢?”聂工说。
他的车在办公大楼旁边加防冻液,得到那儿去取车。
要经过实验室,他停在铁门外,远远的指给陈丽娜指说“你看,那姑娘不还在那儿站著呢嘛。”
果然,一可漂亮的大姑娘,脸蛋不大,有几点小雀斑,穿著的衣服,陈丽娜一眼就认出来瞭,正是她们今年十月份推出的最新款羊绒呢外套。
这外套,是陈丽娜极其严格的,根据她最爱的香奶奶的质量来生産的羊绒呢,裁剪却是按照东方女性的身形来裁剪的,大衣长度接近脚踝,隻有驮色一种颜色。
这件大衣的制作成本,就要将近两百块钱,而现在一个高级干部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两百块。所以,这衣服她隻生産瞭两百件,还全都发上海去瞭。
小姑娘能穿得起零售价在四到五百块一件的羊绒呢大衣,那傢境应该很优越呀。她围著一根厚厚的,大红色的围巾站在雪中,小脸蛋儿倔犟的扬著。
聂工开上车要走呢,又吩咐陈丽娜说“劝劝那姑娘,叫她回上海去。”
本来手在方向盘上,聂工突然双手合什就给陈丽娜拜瞭“是,我知道我的相貌有点怪异,还有点儿招姑娘喜欢,但这真的妨碍瞭我的科研,所以,美丽迷人的陈小姐,帮我把她劝走吧,在男生面前可以凶一点,那是个小姑娘,跟咱们卫星是一样的,我不想对她凶。”
因为,他也有个可爱,漂亮的女儿,也知道女儿有一天终要长大。
但愿聂卫星万一有一天头脑发昏,整个世界,都能对她温柔以待。
“赶紧去吧,记得小心一点,不要学卫民逞英雄,抓油耗子,那是公安的事,好吗?”陈丽娜交待瞭两句,就回傢瞭。
上海来的小姑娘,快叫雪给淹没瞭,但是吧,陈丽娜觉得自己没必要也上赶著去劝她。
毕竟年青人有热血,有冲动,确实如聂工所言,要不好好冻一冻,清醒一下脑子,她估计还听不进去忠言良劝呢。
二蛋,三蛋和邓淳三个已经把火墙裡的土豆全刨出来,造完瞭。
“妈妈,我还是肚子饿啊,怎么办?”二蛋揉著肚子,就问陈丽娜。
“我哪知道怎么办啊聂卫国,你们可以少运动一点啊,比如说,学你大哥安安静静读点书,不运动就消耗的能量小,当然也就不饿肚子,你看你大哥,向来不都吃的很少?”
嘴裡虽然这么说著,但陈丽娜还是开始准备晚餐瞭。
孩子们无肉不欢,而前两天,陈丽丽给她送瞭一隻自傢养的羯羊。
羯羊,又叫太监羊,说起来挺可怜的,因为人们对于公羊的需求并不多。
所以大批的公羊,在出栏期就会被阉割掉,这样长大的羊,不比母羊肥,而肉质呢,又因为它能跑,运动性能好而特别的鲜嫩。
这种羊适合用大锅来炖,而且是见火就熟,吃手抓肉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