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不是想著,到时候我写一篇,你背下来,然后去考试,那你有没有想过,聂卫疆本来文科就一般,你俩一起争,要因为我帮你写的作文,你考上油田中学瞭,他跟你一分之差而考不上,他冤不冤?”
“所以你就隻想著你儿子,你可真小器。”邓淳说。
陈丽娜说“我不是小器,我给你讲的是公平,你也想考高分,我也想考高分,努力是对的,但作弊就不对。
因为你上去,势必要把一个人给挤下来,给挤下来的那个,他不冤吗?你爸是複旦的高材生,我是党校毕业的时候各科满分,我们可都不是靠著作弊考上去的。”
苏向南的毕业论文,有一半就是她爸代笔的。
当然,父亲鼓励这种行为,她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
她能有研究生文凭,其实是趁著东风的。史册特例,78年可以从大一大二直接考研,而隻要论文及格,79年就能拿到研究生文凭,古往今来,这都是绝无仅有的。
而她凭借的,恰好是她爸的关系。
要是陈丽娜是个无知的傢庭妇女,她可能还要显摆一下优越。
但人傢可是党校毕业生,上海服装厂乌玛依分厂的书记,话说的这么有底气,苏向南的心一下子就虚瞭。
那种虚真的是,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而就在这时,她突然看见桌上有一份《start》杂志,正好翻开著书页,就是她爸帮她代笔的那篇论文。其中,好几处单词词彙都标著圆圈,还有几处,甚至有过英文的批改和修正,注明瞭摘抄之处。
一瞬间,苏向南的脸就火辣辣的烧起来瞭。
这简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啊,原来聂工早就发现她的论文是她爸代笔的,大概隻是因为怕她当著他学生的面丢大脸,才没有当面指出来而已。
那陈丽娜刚才那句话,就很有所指意味瞭。
当她心裡想著一些苟且阴暗的东西的时候,人聂工夫妻,早就把她怎么得来的研究生学历,她的论文,她和她爸自以为聪明的那一切操作都看的清清楚楚瞭。
毕竟现在这个时代的人注重面子,也重名誉,苏向南和她爸这种操作,如果传扬出去,是要被整个主流科研圈所唾弃和不耻的。
躺在陈丽娜傢的炕上,苏向南一夜都羞愧的,没能合上眼睛。
戈壁滩上。
聂工和冷奇等人都是卧在雪中,冷奇还在骂呢“这些油耗子,总是挑下雪的日子出来,我真是恨不能全给轰瞭去,聂博钊,我一会儿可能会开枪,你们可把眼睛闭上啊。”
“冷部长,现在可不是战时,那些人是油耗子,又不是日本鬼子,你们隻能是威慑,不能开枪,否则我就起诉你。”于东海说。
油田公安、武装部,民兵,这属于联合执法,但于东海万万没料到,还没抓到油耗子,他得先安抚暴躁的冷部长。
“不,于东海,你可以让公安闭上眼睛,对吧,而且,万一对方有火力呢,我们开枪就属于是自卫。”
“我的人格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那隻是些油耗子,你不能私自给他们判死刑。”于东海说。
冷奇给气的“所以你们公安就隻能眼睁睁的看著油耗子在街上跑,我但愿油耗子多在这样的天气出来几回,好折磨死你。”
“冷奇。”聂工突然就说。
“啊,亲傢,怎么啦?”冷奇鼻子冻的红红的。
聂工说“文明执法,咱们才是好亲傢,把你的枪往天上抬,保险暂时不要开,好吗?”眼看雪原上几辆车越走越近,他拍瞭拍冷奇“喊你的人,一起去问候老朋友。”
……
好吧,集体来偷油的油耗子们给一锅端瞭,但是,清点人头的时候,裡面并没有找到苏向东。
总共抓到二十几个油耗子,这也算是一次比较成功的行动瞭。但没抓到苏向东,聂工他们就等于是白挨冻瞭。
“走,到宾馆,找个理由我把那姓苏的拖出来给奏一顿,咋样?”冷奇说“我办法多著呢,我可以说他嫖娼啊,我还可以说他招赌,就塞一副扑克牌的事儿,你不懂,这种事情太能操作啦,我们可以把他打个半死,再让他招供。”
聂工看著那一个个给押上车的油耗子,想瞭半天,说“不对,苏向东亲口说过今晚要出来的,他没出来,隻有一个情况,那就是,我们基地出内鬼瞭。”
说著,他踹起路边一块石头,狠踹到瞭戈壁滩上。
回基地,找内鬼。
苏向东日子也不好过啊,因为他事实上就在现场。
坏人嘛,总有手痒的时候,半年瞭,他今天可是头一回出来,要不是傅永东一马当先,一大脚把他给放翻,踢到瞭一个大雪坑裡头,然后就一直守在那个地方,并告诉所有人这儿没人,他也得被逮回去。
直到所有人都散瞭,油耗子给抓完瞭,苏向东才颤颤巴巴的,从雪坑裡爬瞭出来,袖著手走瞭四五裡路,差点给冻死在路上,还是傅永东悄悄的又溜回来,把他给送回瞭宾馆。
在宾馆的房间裡搜到窃听器,苏向东一脚就给踩扁瞭。
“明天陈丽娜要来当试车员,你说她一女性,懂什么车呀,聂博钊差点整死我,我也得整聂博钊一回。刚才我从油井上哭著回来,明天我也要让陈丽娜哭著,在戈壁滩上求救。”苏向东给冻伤瞭,也气坏瞭,手都青瞭,甚至于,开始小肚鸡肠,公报私仇瞭。
傅永东挺有意见的“领导,咱们干的很多事都是特别私密的,您把陈丽娜请来,她肯定会把咱们给打听个底朝天的。而且,她是一女性,你怎么会请她做汽车试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