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天天喊离婚,离不瞭的,但男人要真说一句离婚,那就是真的要离婚瞭。
“真离婚,你的前途可就完蛋瞭。”季超群本来在揉肥肠的,拍瞭一把碱水说。
邓东崖说“前途,我不要瞭。王纯的事儿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但我想告诉你,我和赵小莉清清白白。”
季超群就笑瞭“王纯的事儿,你真以为是我行医不成,故意杀人?”
接下来的话,她没说。
事实上,季超群是想等离婚瞭,再把自己这几个月来从国外翻译的论文,资料,以及王纯当年的病例,全甩给邓东崖的。
她要在签字离婚之后,再给自己一个正大光明的自辩。
第二天一早,陈丽娜把新洗过又烫过的白色洋装就穿上啦。
妹妹呢,是她给买的,上面印满瞭草莓的小裙裙,哎呀,实在是太可爱瞭。
几个孩子要去做客,都很高兴啊,唯独就邓淳不高兴,他怕自己一回去,就给陈丽娜留下来,回不来瞭呢。
“聂博钊,真不考虑跟我们一起去吗?”陈丽娜敲开聂工的门,就问说。
聂工估计昨晚埋头写瞭一晚上,摘瞭眼镜揉著眼睛,摇头说“不行,你们去就成瞭,有什么好吃的,记得回来给我带一点儿。”
“大领导的傢你都不去,难怪你总是升不瞭职。”陈丽娜说。
聂工这会儿才抻著腰,解瞭衬衣准备要洗澡呢。也是奇瞭怪瞭,他这个年肌,一般男人肌肤都得松驰,聂工常年要么站著工作,要么就是在油井上,一身肌肉简直瞭,每次他脱瞭衣服,陈丽娜都喜欢捏两把。
“我这工作还能升到哪儿去?”聂工说“隻要没人捣乱,没人想著关我的实验室,我就打算干一辈子瞭。”
是啊,共和国任何一个岗位,那怕邓东崖今天就滚蛋瞭,他的职位也有人能顶得上。
唯独聂工,他是陈丽娜独一无二的男人,也是整个工和国,独一无二,没有任何人能顶替的,超级工程师。
四年未至,但一进大院儿,邓淳的心就雀跃起来瞭。
“走,上我卧室,我给你找玩具去。”邓淳说。
聂卫疆一看,直接哇的一声“邓淳,好傢伙,你居然有单独的卧室和床?”
而且还是好大一张床,床上罩著白被单儿呢,邓淳一把拉开,扑床底下往外推著“哎,这我小时候的玩具啊,我记得可好玩的,现在看,怎么这么傻啊?”
什么上瞭发条的老鼠啊,会跳的兔子啊,会翻跟斗的猴子啊,聂卫疆哪还看得上玩这个啊。
但是聂卫星喜欢啊,看瞭半天,就说“邓淳,你这玩具我能买吗?”
“买瞭干啥,我全送你。”
“那好啊,我要全部带走。”聂卫星说著,就去扒三蛋背上的书包瞭“哥,全拿著,回去给咱的小锋锋玩儿。”
“啥,你居然要给冷锋玩?”邓淳一听不干瞭“你玩儿可以,冷锋不行,他算个啥呀他,整天咬我,不给不给。”
“那是我弟弟,他咬你我不抽他瞭嘛,我买你的玩具,我给你钱,玩具你必须卖给我。”聂卫星虎著呢,一把拍邓淳头上,玩具全揽自己包裡瞭。
虽然已经说好马上就去扯离婚证瞭,但客人来瞭,总还得要招待的。
傢裡有个阿姨,在帮季超群做饭呢。陈丽娜跟邓东崖坐瞭会儿,就问说“你从来不下厨?”
“男人,下的什么厨?”
“领导还亲自下厨做饭呢,你邓东崖多少级啊,就飘成这样?”
“这跟飘没关系吧陈丽娜,我就纯粹不会做饭而已。”邓东崖说。
陈丽娜拍瞭拍聂卫民的肩膀,说“小季跟我说,她这些年总被一个无良电话骚扰,而你呢,找公安都破不瞭案,对吧,我大儿子说他想看看你傢的电话,看能不能查出点啥来,你也知道,我这儿子是在东高地,八机部的,他帮季超群查查这个,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啊,要能抓到人,证明赵小莉的清白,我很乐意。”邓东崖说。
陈丽娜觉著吧,邓东崖现在就是个冥顽不灵。
当然瞭,跟这种冥顽不灵的人,她也懒得说话。
转身,她也进厨房瞭“小季,有什么要我帮你做的吗?”
季超群吧,因为决定要离婚瞭,心裡难过著呢,正好想跟陈丽娜倾诉一下,就把阿姨打发到外头摘菜去瞭,悄声的跟陈丽娜说“邓东崖吐口瞭,我们明天,周一就去办手续,离婚。”
说实话,这要是因为别的矛盾而闹离婚,陈丽娜根本就不劝的。
但是,因为一个丈夫身边人,没有任何道德的女人的破坏而离婚,这事儿它憋屈啊。
“你要离瞭,赵小莉立刻就能从外地回来。”陈丽娜断然的说。
季超群顿时抬头瞭“真的?”
“那还用说嘛,想撬人壁角的,全这个套路,不过既然你们要离婚,喜事儿,咱就不说这个瞭。”顿瞭顿,看聂卫民在厨房门外站著呢,陈丽娜就问“从电话上,能看出什么来不?”
卫民摇著本黄页说“我翻瞭一下季阿姨记录的来电号码,找著瞭点儿挺有趣的规律,但还得自己出去实地跑一跑,验证一下,妈,给点儿钱我坐公交车。”
陈丽娜给季超群一个颇得意的笑“我儿子,能看见风从哪个方向来,还能听到无线电,肉眼视力,据说整个共和国没几个。”说著,她掏瞭二十块钱给聂卫民。
聂卫民抱著本黄页,和一堆的电话号码单子,走瞭。
季超群看聂卫民高高的个头儿,又帅又斯文的,就问“邓淳在你傢,也这么听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