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傲,【迷而知返】!”
一幅文气凝化而成的巨型卷轴悬于半空,在蒋傲面前迅速展开。蒋傲反应不可谓不快,奈何惯性太大,画卷之上又出现黑白二色漩涡,竟以强横吸力把他吸入其中。
上一息被画卷吞没。
下一息他从半空跌落,撞上沉棠的眸。
少年笑得有多单纯,手中挥出的剑气便有多惊人。数十丈弧形剑气的目标是他!
蒋傲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武胆武者。
即便被打瞭个措手不及,还能及时应对,周身武气迸发,借瞭剑气冲击,以四两拨千斤之巧技,将正面伤害降到瞭最低。重心下沉,似千斤坠落地,头也不回又跑。
结果自然是没什么两样。
那幅画卷隻针对蒋傲,不论他往哪个方向跑都会回到沉棠身边,活似“鬼打墙”。
看著沉棠戏谑的眸,蒋傲狠下心!
“万军助我!”
话音落,最近的军团应声。
以蒋傲为中心,疯狂吸纳军团头顶凝聚的士气,武气正以惊人速度恢複。跟自主恢複相比,这玩意儿比快充还快充。不过,弊端也是显而易见,失去士气的这隻作战军阵会成为战场最薄弱的缺陷,极容易被敌人抓住空隙,继而以点破面,撕开口子!
但,蒋傲会顾虑这些?
自然不会。
这些兵士生死,他根本不在乎。
他们跟自己这位十六等大
上造相比,贱如草芥,若能为助他而牺牲,那是他们的荣幸。丹府重新充盈,蒋傲感觉自己又行瞭,重新抖起来。沉棠则静静看著他表演。
“我抓到你瞭。”
“但是就这么杀瞭你,有些可惜。”
她睁著那双天然带著些无辜的杏眸。
“以前都没人跟幼梨玩,幼梨好无聊啊。但是老王八壳,你就不一样瞭,所以幼梨非常喜欢你哦。幼梨决定瞭——”她抬手手指一勾,慈母剑瞬间飞至她手心,在蒋傲攻击下游刃有馀,“咱们玩点别的游戏。我问,你答。答错或者不答,挨一剑!”
这可是她“朋友”才有的待遇。
“第一题,老王八壳请听好——”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蒋傲哪裡会回答沉棠的问题。
所以,当她回答倒计时结束,沉棠很开心地道:“回答错误,老王八壳要受罚!”
蒋傲以为沉棠口中所谓的一剑,自己躲开或者挡下就无妨。谁知当他闪开好一会儿,肩头蓦地崩开一道血花,肩甲处有道极其细窄的剑痕,鲜血顺著裂缝淙淙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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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极咬牙道:“竖子!”
居然让他丢这么大的人和脸,想到跟沉棠后半程的对战,自己左支右绌时的狼狈,强烈恨意涌上心头。他目光凶狠毒辣,此番羞辱,必要用对方项上人头才能洗刷!
中年文士凝眸道:“将军大意瞭。”
他说完,蒋傲投来杀人般的凶恶眼神。
“此地焉有你说话的份?”
中年文士眼神不起波澜。
他似乎不意外蒋傲恩将仇报的反应。
蒋傲扭过头,似低声喃喃说给自己听,也似说给中年文士听:“哼,且让他嚣张个几日……下一次,用那竖子的头颅祭旗!”
中年文士道:“那是沉棠。”
战场混乱,蒋傲没听清楚。
“什么东西?”
中年文士提醒他:“让将军吃亏的少年,他叫沉棠,陇舞郡守,联盟军势力之一。”
蒋傲面皮剧烈颤抖抽搐数下。
他粗喘著气,腮帮子绷紧,后槽牙磨著,将这个名字咀嚼一遍又一遍:“沉棠。”
将这个名字彻底记在心裡。
看到蒋傲被救,魏寿也暗松一口气。
尽管蒋傲不是个东西,自己也看不惯,但蒋傲要是死在这裡,来日朝黎关必破。
隻是——
想到沉棠身份,魏寿眼睛就抽。
如此生勐的少年居然是褚曜主公。
该说不说——
有什么样的僚属,就有啥样的主公。
显然,魏寿的放心还有些早。
他不瞭解【迷而知返】,也不懂沉棠。
褚曜也懒得理会魏寿,去关心自傢主公瞭,少年双手抵在大镰刀刀柄上,借此为支点垂眸阖眼,小口小口地呼吸。附近仍有肆虐的天地之气,形成瞭一片无人地带。
“主公!”
沉棠睁开眸子。
循声看去,见是褚曜,委屈瘪嘴。
“褚亮亮……”
正迈步上前的褚曜险些崴瞭脚。
老脸微红道:“主公。”
语气带著几分少有的哀求。
沉棠眨眨杏眼,歪头:“那褚曜曜?”
褚曜:“……”
看著委屈到泫然欲泣的主公,他硬生生将拒绝的话咽下肚子。虽然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状态的沉棠,但有瞭对方醉酒的先例,褚曜也知道此时的主公需要旁人哄著。
于是,随她去瞭。
“主公,战场危险,先回去吧。”
他心疼地看著沉棠武铠上干涸的血。
尽管武铠已经自动修複,但他仍忘不掉沉棠先前受的重伤。横竖蒋傲已经退下,没瞭十六等大上造的顶尖战力,己方获得这场野战胜利不难。主公可以提前去养著。
沉棠闭眸道:“不要。”
褚曜苦口婆心:“此地还很危险。”
虽不是战场中心,但也有敌军身影。
无人地带,迟早会被人填满。
垂首的沉棠仰起头,却是两颊酡红,仿佛饮瞭一口小酒,醉意微醺。配上那双含著水雾的杏眸,竟也有几分少女娇憨。褚曜对上她湿润的眼眸,被这一眼看得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