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棠理清瞭头绪:“……额,这就难怪瞭。天海这些世傢跟秦礼一派不对付,赵奉前阵子为瞭给兄弟报仇又弄死他们阵营的人,梁子越结越大,不会因为一顿军棍冰释前嫌。吴贤还要粮草,那肯定要顺著天海世傢一派的心意来,疏远秦礼他们……”
顾池道:“真是打瞭瞌睡来枕头!”
沉棠点头:“是啊是啊。”
如果传闻为真,徐氏死人太及时瞭。
隻可惜,这隻是传闻而不是石锤。
“望潮还有事情?”
沉棠注意到顾池欲言又止。
顾池道:“主公,有些担心。”
沉棠不解:“担心什么?”
顾池抬手示意主公附耳过来,二人咬著耳朵窃窃私语:“这事儿,池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徐傢撂挑子,徐文注不肯再出粮草,这对天海世傢有什么好处呢?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吴贤的心彻底偏向己方,压过秦礼一派,但这又没实质性的收益!他们要付出的却是实打实的粮食。故而,池总觉得有猫腻,有人为痕迹。祈元良不是在后方么?”
沉棠扭头看著近距离的顾池。
后者的表情很微妙。
沉棠的表情很惊悚。
“你说——元良干的?”
顾池微微点头,继续小声道:“这见缝插针的手段,像极瞭‘恶谋’的风格。祈元良这些年跟著主公安安分分,但不代表他从良瞭!他太清楚怎么搞秦公肃瞭!”
沉棠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道:“……望潮,这种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
平白诬赖元良清白!
沉棠手劲儿大,顾池险些喘不过气。
她道:“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传给第三人!元良不会这么干的!”
沉棠没想到打脸会来得这么快。
翌日,她收到一大堆后方送来的情报。
说是情报,其实就是一些工作政务总结,哪怕在打仗,但沉棠作为郡守也要瞭解自傢地盘发生的事情。这些情报没什么保密等级,属于探子过来都不屑翻找的那种。
然后——
沉棠就看到裡面混瞭个“大傢伙”!
她没有心理准备,被冲击到瞭!
祈元良写的亲笔信。
开头打招呼。
第一段问候她近况。
第二段委婉劝她少跟公西仇厮混,隔三差五切磋出一身乌青,以为他不晓得?
第三段是最近半月工作总结,陇舞郡安好,四宝郡安好,岷凤郡安好,河尹郡守徐文注最近不太好,还给他写信暗送秋波。
看到这裡,沉棠心中已经咯噔。
果不其然——
第四段是祈元良担心吴昭德势力不受管控,担心秦公肃会成为主公心腹大患,于是他灵机一动,选择瞭曲线救国的方式。
第一步借刀杀人,设计天海世傢的人搞死徐傢的人,彻底惹恼本就有意见的徐解;第二步,用点儿手段给徐傢粮仓整点儿活,前线催粮紧迫,逼徐文注无法按时交粮,不得不撂挑子罢工,天海世傢正式接管烂摊子;第三步,在天海暗搓搓传播对秦公肃野心勃勃、蔑视天海世傢一系的言论,栽赃陷害秦礼介入吴昭德继承人的泥坑,进一步刺激天海世傢的神经……
最后目的隻有一个——
让秦公肃在吴贤帐下不好过!
沉棠看著洋洋洒洒八页信纸都是祈善的操作,目瞪口呆,甚至连祈善末尾提瞭一句“善已派人至上南,接谷子义亲眷至四宝安顿”的内容,也没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沉棠:“……”
|ω`)
秦礼半夜噩梦起床都要骂一句:祈元良,你有病吧!
码字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假如这是个卡牌游戏,僚属就是棠妹手中的牌,我觉得元良真的不能上场瞭,他上场还不被队友针对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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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她这么信任祈元良,还斩钉截铁否定顾池的猜测,没想到幕后黑手真是恶谋!
沉棠看著在膝头摊开的亲笔信,良久。
“这么欠,也不怕哪天玩脱瞭被套麻袋?”假如能套麻袋,祈元良收到的麻袋绝对能养活一个工厂,沉棠揉瞭揉鼻梁,认命将这封亲笔信全部收起来,抬手从角落取来一盏灯,看著信纸一页页烧为灰烬,不留下丁点儿对祈善不利的证据,“操心。”
这封信篇幅有限,祈善想要写的又太多,各种过程都被他简略掉,包括被他借刀杀人嘎掉的徐氏族人身份。沉棠吃不准这人是徐解兄弟的谁,他们关系亲厚不亲厚,她隻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旦被徐解徐诠他们知道是祈善搞死他们族人,之后又烧毁徐氏粮仓,双方势必会结仇。沉棠不是圣人,她的心也会偏的,没有悬疑地偏向祈善。
此事瞒得瞭其他人却瞒不瞭顾池。
“就说恶谋改不瞭吃屎。”呵呵,发生啥坏事儿,往祈善身上猜,一猜一个准!
沉棠淡声道:“能达成目的便好。”
她此前也在头疼怎么搞吴贤的。
毕竟,两傢合作越多,对外的关系越好。隻要吴贤日后识趣,沉棠还真找不到对他下手的理由。她倒是能暗中搞动作,不被人发现还好,若露出破绽,必损及名声。
祈善这时候动手,恰到好处。隻要沉棠善后到位,知道此事的人守口如瓶或者干脆开不瞭口,谁又能说祈善做瞭这件事呢?
谁又能说她对同盟欲图不轨?
顾池听著自傢主公丰富的心裡话,无奈地捂住耳朵:“唉唉,这些不能听啊。”
沉棠笑问他:“你担心被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