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比?怎么看都是我吃亏。就算我赢瞭,我也不敢喝酒啊……”两回醉酒差点儿将引导nc祈善折腾得血压爆表。
翟乐从钱囊掏出一枚精巧玲珑的小金豆,在她眼前晃瞭晃:“沉兄可以看著我喝。”
沉棠看著小金豆沉默瞭会儿。
她可耻心动瞭。
倏地,扬手指天,对著翟乐惊讶大喊。
“笑芳笑芳,你看有猪在天上飞!”
翟乐哪裡知道这个套路,下意识真就抬头看天瞭,左看右看也没看到所谓飞天的猪,而身边的沉兄“阴谋得逞”,扬鞭冲野猪屁股来一鞭子。胯下野猪吃痛地惨叫,抬啼狂奔。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耍的翟乐:“……”
他羞窘地大喊道:“沉兄,你耍诈!”
“孙子都说兵不厌诈啊!”
翟乐又是一怔,紧跟著拍马……不,拍猪追上,大喊道:“孙子?‘阵战之间,不厌诈僞’不是狐子犯说的吗?沉兄,你等等我!”
他这头野猪格外暴躁凶悍,四肢短猪蹄瞪地飞快,急速颠簸著拉进与沉棠的距离。沉棠这边随意弯腰,在狂奔中捡起树杈。一个冷不丁出招的回马枪,树杈往翟乐脸上虚晃。
翟乐也不是吃素的。
毕竟是正统的武胆武者,自小以武气淬炼肉身,习武健体的主儿,反应极快。他不退反进,出手驯如闪电,似准备一把抓住沉棠手中树杈。沉棠半途变招,道:“吃我一枪!”
翟乐见抢不过来,便也捡起一根树杈。
他也学著沉棠大喊:“吃我一矛!”
沉棠抬脚就往翟乐那头野猪脸上踹。
翟乐大惊,稳住吭哧乱叫倒退的野猪,夹紧猪肚子,一拽麻绳:“……哪有你这样的?”
沉棠笑嘻嘻道:“不服你来打我呀?”
翟乐咬咬牙,趁势追击。
看著骑猪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祈善感觉自己的血压又一次将油门一踩到底。
“沉!幼!梨!”
沉棠和翟乐齐齐停手,后者表情僵硬尴尬,意识到自己干瞭什么,火速将手中树杈丢瞭出去。沉棠却不同,她还冲祈善挥手:“元良,我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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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瞭当年那事,祈善的血压已经很少飚这么高瞭。但自打结识瞭沉小郎君,他感觉自己每天都过著水深火热的日子,多年修身养性出来的好涵养在崩溃边缘来回大鹏展翅。
难道真是他的要求太高瞭?
祈善面无表情地看著老老实实牵著猪过来的沉小郎君,内心思忖自己要不要改改——但话说回来,标准再低总不能低到与骑猪比肩吧?因为走神,他没第一时间给予反应。
待回过神,他看到两双无辜的黑眸。
一双是沉小郎君故意睁圆的杏眼。
一双是翟乐水润多情的桃花眼。
被这么两双眼睛看著,祈善有一瞬错觉——他是不是干瞭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他无奈地以手扶额,隔绝俩熊孩子的眼神攻击。强逼自己硬起心肠,冷硬道:“沉小郎君这么干也就罢瞭,毕竟他的年纪摆在这裡,但翟小郎君已是成童,你还跟著他闹?”
翟乐尴尬地讪讪傻笑,试图萌混过关。
沉棠缩瞭缩凉飕飕的脖子,慢慢往斜后侧退,试图将自己藏进翟乐的影子,心裡不断默念“元良看不到我、元良看不到我”。
祈善:“……”
这俩越是这般,他越是火气无处发。最后隻得甩袖作罢,将这档事情跳过去,心裡则想著有空去配点保心丸随身携带,多配几丸以备不测,他还不想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
沉棠见他脸色和缓,这才出声问他。
“元良下来寻我有什么事?”
不应该待在深山跟褚曜商谈佈局吗?
祈善道:“来寻你去买点人。”
“买、买人?”沉棠一怔,“买来作甚?”
祈善视线扫过一边的翟乐,眸光似闪烁数下,淡声说道:“寨内人不够,还得再买点人,扩充一下武力,四宝郡也快不安全瞭,这么点儿人够哪个势力塞牙缝?多养点,保险。”
他说得委婉,沉棠对此没什么瞭解,一时也没有听出哪裡不对劲,反倒是一侧的翟乐一语戳破那层遮羞佈:“如今这个局势,沉兄多养点部曲是对的,至少有自保之力。”
沉棠皱眉:“部曲?”
部曲初时为军队的代称,但随著贼星降世,世道混乱,逐渐演变为主将私属,即为私兵。再到如今,则是豪强士族的傢兵,也就是私人武装部队,身系于主,略低于良民,经主人放免才可为平民。部曲的性质与土匪寨需要增加武力而“扩招”,性质可不一样。
前者是独属于某一个人,听命于人。
后者则带著公共属性,属于一个寨子。
祈善脸色微变。
翟乐若有所感,一抬眼就对上他那双森冷的眸子,仅一眼便觉得寒意自脚底蔓延,仿佛要被吸入一泓乌黑深潭。还未等他琢磨祈善的恶意源头,便听沉棠说:“但我没钱……”
组建私兵是要花钱的。
不止是日常开销,还有买人的钱。
大部分普通人没什么资质,莫说凝练文心武胆,连感应天地之气都很困难,更别说引气入体、开拓丹府这些前置步骤。
可即便如此,一支纯普通人的部曲,开销也是大数字!至少不是赤贫的她能担负得起。
总不能天天给部曲喂大饼吧?
林傢那些财産,沉棠目前还不想动。
祈善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以为沉棠会拒绝或者提出疑义,没想到第一反应竟然是“钱不够”而非“不能做”。沉棠的胆子比他想象中大得多,养私兵可不是什么人都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