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曜站在城墙上回过神,此刻他的双手汗津津的。跟著又抬头看瞭眼自傢主公背影,还有她身边那道没什么存在感的宽袍青年,严肃抿著的嘴角终于有瞭一丝笑弧。
看吧,这就是他的天命!
绝处逢生,柳暗花明。
他的文士之道果真没有骗他。
跟他有类似想法的还有薑先登。
暗中擦拭汗水,私下抓紧时间用水囊补水,润润干燥冒火的喉咙——文心文士打仗真的挺费嗓子。内心也有几分庆幸。
黄烈兵临城下,薑胜一看敌我兵力和武力就担心,守不守得住?此前的卦象莫非在骗他?毕竟他的文士之道隻能看一时,而人力能胜天意,卦象不代表著最终结果。
看著彻底倾斜的战局,薑胜忍不住嘀咕:“就说瞭黄希光没有人主之相……”
早些年在鲁下郡,薑胜没选黄烈。
如今给出结果,他果真不是最后赢傢。
兵书有云:“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馀。”
进攻是为瞭防守,也是最好的防守。
此时守著朝黎关固然能逼退黄烈,将己方损失降到最低,但此举并不能扩大战果。没有战果,何来战功?放任黄烈回去整顿,回头己方损失更大,倒不如主动出兵。
黄烈兵马也没想到沉棠这么敢。
E……
也不是沉棠敢,是她的草台班子胆子大,褚曜几个看似稳重,实则各个激进冒险,出手果决利落。沉棠对这一战的贡献就是救瞭吴贤,杀瞭章贺,干瞭十六等大上造,救下魏寿褚杰。还有,大祭司是她的武胆图腾,所以干废重盾力士也要算她一份。
掰著手指算算,她军功很高啊。出于节省,她还将大功臣武胆图腾收瞭回去。抱著镰刀长长刀柄,眉宇间有几分自得。
殊不知乐极生悲,笑容不会消失,隻会从她的脸上转移到其他人脸上——伴随著战场上的血腥扩散,招惹来不少猛禽!
这些猛禽还有飞得比沉棠位置更高的。
沉棠:“……”
越来越多的鸟从朝黎关山脉往这边靠近,她当场暴躁道:“这些鸟是有病吗?”
什么地方不能拉屎,非得盯准她拉屎?
“康季寿,你又瘟我——”
愤怒之下一口水呛上瞭喉咙。
沉棠睁大杏眸,咳嗽咳得满面涨红。
“咳咳咳咳咳——”
咳嗽一下比一下严重,竟喘不上气。
公西仇见状,给她背心来瞭一巴掌,要不是她半道稳住瞭身形,这一巴掌足以将沉棠打进地坑:“公西仇,你故意的!”
“玛玛哪裡的话,我分明救瞭你。”
沉棠:“……”
她有点儿后悔提前将武胆图腾收起。
就应该再给公西仇脑瓜一木杖,欠敲!
沉棠看瞭一眼黄烈中军位置,在内心权衡利弊——章贺与十六等大上造的人头都是她拿的,黄烈的人头拿下就是三杀。
若拿不到,强迫症总觉得缺瞭什么。
沉棠扭头看瞭一眼康时,心中估量自己的运气。自己不能因为康时瘟瞭她就放弃这颗人头,其他人围剿黄烈,她不放心啊。
果断的,自己出马!
她提著大镰刀:“黄希光,我来啦!”
为瞭完美的三杀!
四宝郡,治所,官署。
祈善刚从要人命的咳嗽中缓过劲儿,脊背又遭瞭毒打,险些趴在桌案不省人事。好半晌才揉著老腰,皱著眉心对不省心的主公碎碎念:“一天到晚真是没个消停……”
有这样的主公——
真是先头七个主公九泉之下给的福报。
“主簿,有信!”
祈善揉著腰背上的淤青,随手一指。
“放桌上吧。”
署吏依言将信函整齐摞在桌上。
其中有两封信格外显目。
一份是前线发来的,给祈善。
一份是黑底黄字的信函。
呜呜呜,要月底瞭,月票还有吗?
小声:黄烈就要挂瞭啊,棠妹建国治理周游不远啦。
_(:з”∠)_荆棘大宝贝这个月月票很猛啊,感觉菊花有些危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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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第二封信函样式,祈善怔瞭一下。
掐指算瞭算时间,喃喃著轻揉眉心:“原来是这个时辰瞭,时间过得可真快。”
祈善没有著急拆开两封信。
他一边揉著腰上淤青,一边等瞭一会儿,确信自傢主公不会冷不丁再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祈善这才龇牙咧嘴坐下。抬手拿起那封死沉沉的书简,取来刻刀将风干的陶泥切开,确认陶泥下的系绳没被人动过,这才继续解系绳。厚重的书简在他手中摊开。
映入眼帘的是自傢主公拿不出手的字。
从字迹笔锋,祈善也能咂摸出书写者的心境——激动、愤怒、凌乱、匆忙,还有咬牙切齿。祈善捻瞭一块糕点放嘴裡,眼珠子从上往下、从右往左转动,一目十行。
看到一半他就安心瞭。
主公有时间说这么多废话,可见前线安稳,祈善放缓阅读速度,很有耐心地从一堆废话抠出一两句有用的消息。他看著看著就想叹气,屋内署吏紧张得屏住呼吸……
太好奇瞭,好奇到百爪挠心。
“喵呜~~~”
一隻体态丰盈、毛色蓬松、油光水滑的漂亮猫儿熟门熟路地跨过门槛,踩著婀娜步伐走到祈善身侧。尾巴轻甩他的右臂,祈善瞧也不瞧地抬起,堆迭在大腿上的衣袖随之展开,露出一道“小门”。猫儿一个轻跃跳上他的大腿,寻瞭个舒服的姿势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