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棠偷偷瞄瞭一眼,那猪不太注意卫生,放血的时候还在挣扎、凄厉嚎叫……
真喝下去,不会有啥病吧?
真担心一伙人歃血为盟去讨伐彘王,结果半路上发瞭瘟,一个个英年早逝……但转念一想,猪瘟不似鸡瘟,似乎不会传染人?
她正准备咬牙喝下去,谁料身边这些人动作一个比一个块,便衬得她似个异类。
连补救的机会都不给她。
新盟主显然不接受这个说辞。
其他人的目光也添瞭几分不善之色。
唯独谷仁站出来替沉棠说和,他道:“沉郎君确实年幼,酒量不佳,不如换杯茶水?”
新盟主没发话,倒是有其他人“心直口快”,他嗤笑:“年幼?真正年幼,就应该待在傢中受父兄庇护,或是享受温香软玉,沾染那醉生梦死的糜烂作风,而不是待在一衆豪杰之中,在这般庄重场合,给咱们添堵!”
有人忍不住哂笑出声。
沉棠脸色变瞭一变,看向那人的目光带著几分不善,婉拒瞭谷仁替换浊酒的建议。
冷笑道:“行!那你便牢牢记著这话,待会儿我怎么撒酒疯,你都得拦住瞭!”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祁善头疼地上前搀扶住醉倒的沉棠。
新盟主内心也赞同那番“心直口快”的发言,毕竟沉棠年纪真的太小瞭,身量还没他小儿子高,这种小儿来掺和做什么?可他没想到沉棠真会秒醉!当场闭眼瞭!
“他这是……”
祁善叹道:“我主醉瞭……”
新盟主:“……”
衆人:“……”
还真醉瞭???
在场没几个是普通人,全是五感敏锐的文心文士、武胆武者,沉棠气息变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纷纷无语凝噎。
心下腹诽吐槽沉棠破坏庄重严肃的歃血场合,但也有人注意到存在感不强的祁善。
此人惊得睁大眼,当即出声唤他。
“你是——祁元良???”
因为过于震惊而失声破音。
祁善循声看去,表情微微一僵。
顾池挑眉,暗下问:“你故旧?”
祁善面上风轻云淡。
一边回应顾池:“以前的同僚……”
顾池挑眉,瞬间明白。
有前任同僚自然也会有前任主公。
而祁善的文士之道,衆所周知费主公。
祁善不得不道:“许久不见,丁兄。”
新盟主望向自傢心腹,略有些好奇地问。
“丁卿,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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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人认识?
衆人又将好奇目光投向一袭皂色文衫的文士。他们没想到一个屁点大势力的左膀右臂会跟新盟主的心腹认识。看皂衫文士的反应,这个“祈元良”似乎有些名堂……
人类的本质就是凑热闹吃瓜。
一时都来瞭围观的性质。
皂衫文士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向祈善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活剜瞭,生硬地回驳一句。
“谁是你丁兄!”
顾池暗笑:【不招人待见啊。】
祈善冷笑:【你的名声就很好?】
其他人笑话就罢瞭,顾池哪来的资格?
乌鸦莫笑猪黑,大傢伙儿半斤八两。
皂衫文士凑近新盟主,低声道:“主公,此人便是那位‘鼎鼎有名’的‘恶谋’祁元良,曾经冒用数个名讳周游各国,之后被追杀通缉,没想到是逃到这裡,还敢用本相示人!”
新盟主惊怪道:“什么?恶谋是他?”
他时常关注外界风云,特别是西北诸国的消(八)息(卦),自然没错漏祈善这个画风奇葩的傢伙。虽然不清楚事情经过,但隻看祈善被通缉的身价也能看出一二……
绝对是个不能轻易招惹的“奇人”!
话音落下,他看向祈善的目光带著几分避之不及的警惕,大傢伙儿也密切关注新盟主和皂衫文士的对话,一时间人心浮动,各有心思。作为衆人焦点的祈善却是笑而不语。
嗐,他说自己没那么可怕有人信?
不过,也的确死瞭不少主公。
顾池闻言,暗暗发笑。
那位仁兄说什么“还敢用本相示人”?
呵呵——
这要是祈善的本相,他名字倒过来写!
这厮的僞装之术堪称精妙绝伦,再加上文心文士一贯多心眼,每个都深谙套娃精髓,根本不可能轻易暴露自身底牌。顾池更加倾向祈善此时的面貌也是他的僞装之一。
隻是这个僞装用得比较久而已。
皂衫文士笃定道:“是他,不会认错!”
新盟主倒吸一口凉气。
甚至,他还在衆目睽睽下退瞭一步!
他!居!然!退!瞭!一!步!
祈善:“……”
衆人越发不解。
这“恶谋”什么来头?
怎么没听说过?
呵呵,这是自然的啊,因为祈善祸害的是其他国傢势力,这群井底之蛙从哪儿听说祈善的破名声?他们能弄清楚本国有哪些名士、哪些后起之秀就不错瞭……
顾池看著这一幕,暗暗庆幸。
庆幸自己的马甲还捂得结结实实。
不然就要被祈善看热闹瞭。
瓜,还是别傢田地裡的瓜香脆。
祈善馀光看到他面上的幸灾乐祸,心下翻瞭个白眼,他不用言灵窥探顾池心声都知道这厮在想什么。常在河边走,迟早会轮到他湿鞋的!祈善正欲开口,醉酒的沉棠醒瞭。
她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睛。
几个凑巧与她对视的人吓瞭一跳。
沉棠站稳瞭,祈善是第一个发现的。
果不其然,此时的沉棠面色微漠,目光冷冽,气势与先前会与人插科打诨、满嘴废话的沉小郎君判若两人。她淡漠扫瞭一眼衆人,出言问道:“诸君退敌之策商议完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