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
那些人不敢乱来,纯粹是因为先前乱来的,全被沉棠当著他们的面捏碎天灵盖。
是的,徒手,捏碎的天灵盖。
沉棠被夸奖瞭,嘿嘿傻笑两声。
什么叫一夜暴富?
这就是一夜暴富啊。
沉棠看到一车车载满的战利品,一夜未眠的疲累尽数散去。这些战利品,可不止她眼馋的五千支羽箭,还有六七百套中等品质的全套皮甲、五百多把格式兵器。
其中还未完成的半成品更多。
这还是因为兵坊建造完成并未多久,若是沉棠再晚几个月来,
收获妥妥翻一番!
除瞭这些,还有一笔金银铜铁,一批质量不是很好的粮草——粮草是给矿工吃的,为尽快开采,河尹张氏想办法搞瞭三百多号矿工,日夜接替,每日都有死伤。
祈善二人与沉棠杀商议过后,建议将矿工全部放下山而不是接纳——一来,矿脉短时间无法啓动;二来,这些矿工也是不小的负担,沉棠还没那个财力去养。
最后一车车满载而归。
离开不足半个时辰,收到消息的张氏才匆匆带人赶到,他们看到的是被烧得乱七八糟的兵坊废墟,地面满是血迹和烧焦痕迹,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
不能带走的?
全部砸瞭。
“那裡是什么?”
为首的眼尖看到什么。
命人将旗帜上的破佈取下。
打开一看,龙飞凤舞几个字。
【往右走三百三十步】
“走!过去看看!”
到瞭地方又发现第二张用鲜血写的佈条,循著指引一路找过去,结果却看到地上整整齐齐摆放著一具具熟悉的尸体。其中几具被单独摆出来,他们死因各不相同。
有人被一劈两半,身体分左右裂开的,冰凉发暗的肠子散在外头:有人被利器砍瞭脑袋,尸首分傢;有人被一剑洞穿心髒,尸体还算完整……
其中一人最惨,脑袋被钝器打击,颅骨凹陷,整张脸已经面目全非……
看著这一幕,为首的险些没站稳。
这几人都是张氏辛苦培养出来的,有两个武胆武者是张氏本傢子弟,其馀则是许诺重金招揽,那名惨死的文心文士也是张氏旁支,耗费不知多少真金白银在他身上。
还没等他们为张氏冲锋陷阵,报效傢族培养之恩,竟然死在瞭这裡!
他面色铁青。
这时,身后有人推开他,直奔那名文心文士尸体旁嚎啕大哭,此人便是兵坊的负责人,也是唯一逃过一劫的文心文士。他见势不妙便先撤,将遇袭消息带回去。
死掉的文心文士是他兄弟。
“此仇不报,吾誓不为人!”
他含恨泣血。
为首的张氏之人将手中血佈震成碎末,恨声道:“查!看看究竟是谁干的!”
张氏在河尹树敌虽多,但下手这么狠辣彻底的敌人却不多。不管是哪一个——他心下都微微发凉,兵坊的损失惨重但还不算伤筋动骨,怕就怕这隻是开胃菜。
敌人还有大招等著张氏。
“唯!”
从这一日开始,张氏上下草木皆兵,看谁都像仇人。其他傢族瞧瞭,隻觉得莫名其妙。虽说张氏有意隐瞒口风,但三百多矿工逃下山,真相还是传瞭出去——
一时间,不少百姓拍手称快。
张氏仇傢也做梦笑醒瞭好几次。
沉棠的日子也平静瞭几天。
很快就被两人打破。
褚曜将林风和白素打包送瞭过来。
沉棠诧异。
白素也就罢瞭,人傢毕竟是有武艺在身的女侠,但林风一个小丫头跑来作甚?
褚曜回信:“为瞭立功。”
沉棠满脑子问号:“立功?”
褚曜说出瞭自己的猜测。
林风能有文气是因为获得沉棠的认可和庇护,她作为国玺的拥有者,承认瞭林风,林风帮著沉棠做事便是立功,自然也能获得一定的文运,对她修行有益。
回头凝聚文心也能降低难度。
至于白素——
沉棠的性别不可能隐瞒一辈子。
她需要更多的帮手。
褚曜认真考察过白素,连共叔武也说白素根骨很不错,武艺基础很好——普通人长穗单剑都极难控制,而白素一双长穗双剑堪称精妙,这种兵器可不好修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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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棠:“……”
虽说小姑娘有奋发向上的志向是好事,但自个儿并不是为人师表的材料啊。旁的不说,出言化物什么的,自己也是一脸懵逼。
准确来说,“出言化物”并非沉棠独有。
例如祈善他们的“星罗棋佈”,创造一个小范围适合文气施展的舞台,将文气化作墙垣阻挡敌人,扰乱阵型,这些也是“出言化物”。例如共叔武、半步、公西仇、翟乐这些武胆武者,言灵化出兵卒、武铠、战马、武器,这些同样也是“出言化物”。
沉棠唯一特殊的地方在于她的文气可以化出“食物”形态,被人体吸收、化为己用。
特殊,但又没那么特殊。
林风跟自己学这个作甚?
沉棠准备跟小姑娘“推心置腹”。
林风显然是有心理准备的。
她没有直接回答沉棠的询问——她为何要学习这样特殊的“出言化物”——而是反问瞭一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恕奴冒犯,郎君以为,什么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沉棠看著小姑娘因为守孝和苦修而清瘦的小脸,略有些诧异她的问题。同时又生出几分莫名感慨,林风遭遇几次大变,终是长大瞭。长大的不是年纪,是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