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者,三日食之无味。
褚曜说完,便听主公非常自信道:“曲有误,周郎顾,约莫就是这水平!”
薑胜居然还信瞭。
若没有几把刷子哪敢碰瓷周郎?
沉棠扫瞭一眼几个舞姬乐伶,挥挥手,示意他们全部下去,将舞台让给她!借著接风宴的热闹气氛,让她给大傢小露一手。
褚曜见之瞠目,一时间也顾不上这可能是鸿门宴而不是接风宴瞭。
他急切阻拦,险些破声。
“主公!”
平时在官署自娱自乐就罢瞭。
为瞭自傢主公,衣带渐宽也无妨。
但,傢丑不可外扬啊!
真表演,用不瞭多久,上南、天海和邑汝都会知道自傢主公啥乐理水平。
他们怕是能笑上三年!
但褚曜还是低估瞭沉棠对自己的信心,她摆摆手,笑道:“无妨无妨。”
褚曜:“……”
此刻他在内心祝祷——
上天若能听到他的心声就发生点什么吧,例如鲁郡守一行人露出马脚!
沉棠刚将玉笛搁在嘴边。
褚曜已经绝望地撇过瞭脸。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得一声。
屋脊被一道武气击破。
随著瓦砾木屑掉落,一袭黑褐色衣裳的年轻人从洞口跃下。厅内衆人闻言纷纷惊醒,作势戒备。鲁郡守先是一惊,当他看到年轻人肩上扛著的人影,拍案起身!
那人影看著纤瘦且娇弱。
不正是他的掌上明珠?
此时却浑身染血。
衆人之中,唯独薑胜未动。
沉棠神色诧然:“少玄?”
来者正是右手执剑,左手抗人的白素,此时她的脸色极其阴沉,看清厅内形势,果断将人丢给赵奉,退至沉棠身前,化出另外一把剑,厉声道:“主公,有诈!”
鲁郡守沉著脸,没什么动作。
隻是瞪圆铜铃大眼,冲著薑胜怒目而视,问白素:“这人你从何处掳来?”
白素听闻此言,似有惊疑。
她道:“什么‘掳’?明明是救!”
沉棠问:“少玄,怎么回事?”
白素:“方才经过一处宅院嗅到血腥气息,还有人呼救声,冲进去一看,您猜属下瞧见瞭什么?数十妇孺男丁被残害,这唯一的活口还是被长兄以命相护,才保全性命。属下将其救出,才知此人是鲁郡守最小的女儿,鲁下郡治所已被攻破……”
话说到这个份上,衆人便都看向瞭鲁郡守,让他为此事给一个交代。
沉棠沉下语气:“是真是假?”
鲁郡守未发一语。
而就在这时候,临时营地方向燃起冲天大火。屋外、厅内后堂冲出来数百手持刀斧的凶悍之徒,将衆人团团包围。不止如此,屋外不知何时架起柴火,数百弓箭手蓄势待发。这架势,瞎子也看得出是鸿门宴瞭。
沉棠面色未变。
她饶有兴致地用玉笛敲打掌心。
问鲁郡守:“你我同盟,何至于此?”
千裡迢迢赶来救援,就这待遇?
鲁郡守脑中回荡著白素此前的话语——数十妇孺男丁被残害!唯馀一活口!
眼前景色几度明灭。
愤不欲生,七窍生烟。
愤怒冲破极限,反倒他让找回几分理智,隻是双目猩红,爬满骇人血丝,五官在怒火冲击下显得狞恶仿若恶鬼。
“啊——”他艰难张开酸麻的口,声如暴怒野兽,武气失控荡开气浪,压迫得白素脸色瞬间煞白,被沉棠文气庇护才好受一些,“你、你们——纳命来!!!”
沉棠暗道这叫什么破事儿。正欲出手,却见鲁郡守红眸一扫闪至僚属身侧,一掌抬起拍碎他的天灵盖。僚属连求饶都没来得及发出来,便咽气归瞭黄泉。
沉棠一看这就大致猜出点什么。
这名僚属多半通敌瞭。
贼寇又以鲁郡守傢眷或者城中庶民为把柄要挟,哄骗沉棠这些援军进城,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隻是,倘若这是一个正常的古代世界,估摸著真能成事。
但这个世界它不讲科学啊。
援军万馀兵马每个都能一打五。
贼寇跟援军一样都不熟悉治所城内的情况,两边人马都是一样起点。沉棠这边还有防备,灭瞭他们偷袭的先手优势,他们又主动放弃城池守城的天然优势……
屋外弓弦嗡鸣。
无数火箭射向厅内。
褚曜直接升起瞭文气城墙。
先前喝酒趴食案上的几人也纷纷爬瞭起来,再看他们身形矫健,出手迅如雷电,哪裡还有一点儿被酒精耽误的样子?
“这裡太小瞭,出去打!”
这些手持刀斧的伏兵跟先前的重盾力士一样,各个脸上麻木,悍勇不畏死,若是被他们近身,与己方极为不利。赵奉几个武胆武者更加莽——敌人有人瞭不起?
他们也有人!
一人能摇来几百号小弟!
武气兵卒顷刻结成人墙阻拦这群伏兵,但二者交锋的瞬间,赵奉就变瞭脸色。这些伏兵的力气,各个不亚于三等簪袅。再加上前仆后继的架势——
沉棠一剑劈开屋顶。
屋外一衆伏兵攻击越发密集。
熊熊火焰吞吐火舌,顷刻席卷整个宴厅,鲁郡守用蕴含强劲武气的刀刃劈开两名伏兵,紧跟著又有数人围攻上来。他的双目隻看得到仍旧老神在在端坐的薑胜。
“薑!先!登!”他嘶吼著劈砍仿佛杀不完的伏兵,“你这醃臢混沌!”
沉棠一行人已经蹿上屋顶。
她道:“鲁郡守,勿要恋战!”
奈何鲁郡守人不听。
伏兵也跟著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