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棠刻意将情绪写在脸上。
她怀疑薑胜跟祈善他们一样费主公。
不然怎么会主动上门?
沉棠对自己的体质心裡有数。
薑胜也有自己的解释。
他那时候不出手,要出手的便是他那位朋友瞭,康时的【水淹七军】反而会成为自掘坟墓的前奏,顺便,薑胜也展示一下自己的业务能力。
===377 仇人见面【二合一】===
沉棠对薑胜露出毫不掩饰的森冷杀意,唇角沁著的浅笑在他旳回应中烟消云散。
这人,留不得瞭!
心中萌生杀意却没立刻付诸行动。
沉棠也有自己的顾虑。
薑胜这样的人,有胆子过来见自己,又一语道破她身怀国玺一事,不可能不做周全准备。自个儿贸然出手杀人,怕隻怕灭口不成,反而纵虎归山,贻害无穷。
各种念头在心中飞速过瞭一遍。
她摇头,自嘲地笑瞭笑:“你怕是认错瞭吧?国玺何等巨宝?此物,天下诸侯共逐之,为此掀起的腥风血雨更是不可胜记。我何德何能?它又怎会在我手中?”
此人手中是有真凭实据?还是空口无凭,隻是怀疑,借此诈她的话?
除非铁证如山,否则不能轻易承认。
沉棠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可她没料到,薑胜并非胡诌。
薑胜道:“吾能望气。”
言外之意,没必要再藏著掖著瞭。
沉棠:“……”
望、望气???
沉棠内心表情麻木。
这个世界还能更加离谱一些吗?
沉棠试探著问:“文士之道?”
薑胜:“对。凡望气,有大将气,有小将气,有往气,有来气,有败气……自然,拥有国玺之人的气也与旁人不同。”
沉棠倏忽想到什么,思路不知跑到瞭哪裡,眼神意味深长地道:“我认识一个朋友,他的文士之道是‘八日卦’,占卜的,你俩不能认识一下还真是可惜瞭……”
沉棠口中的朋友自然不是她自己,而是去年认识的翟笑芳的堂哥——翟欢,翟悦文。
这厮的文士之道,她也是偶然得知。当时就觉得这是个街头算命的好料子。
一个占卜,一个望气。
这俩要是组团上街算命,妥妥的活神仙,业务能力拉满,同行没一个能打的。
吐槽归吐槽,但棘手也是真棘手。
薑胜的存在给沉棠提瞭个醒。
下回碰到薑胜同款文心文士,自己怎么掉马甲都不知道——国玺啊,多大的诱惑。莫说敌人,盟友都无法抗拒它的魅力。
薑胜并未对沉棠口中的朋友表现出多大的兴趣,隻是安静等待沉棠的选择——
他想看看,这位沉君会怎么选?选择一个得力干将,还是选择一个潜在危害?
是选择用,还是选择杀?
沉棠内心焦灼。
讲真,她不是很想用薑胜。
但让她杀——
鬼知道眼前的薑胜是不是本尊?要是跟宴安一样“子虚乌有”,自己白白多个劲敌。
几番思量之后,沉棠问瞭一个她很在意的问题:“先登,有个事儿想问你。”
这一称呼转变让薑胜猝不及防。
“沉君且问。”
沉棠很认真:“你——费主公吗?”
她现在人手太缺瞭。
捡到一个用一个。
隻要业务能力过关,人品不是太差劲都能用。若人品真的太差瞭,自己大不瞭隻压榨他的才能,不给予他真正的信任,完事儿再过河拆桥。狡兔死、走狗烹。
沉棠一番权衡后,决定试试。
这人她先用著,也是安抚薑胜。
大傢上瞭一条船,一根绳的蚂蚱,他总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背刺自己。
“意思是,当你主公有无危险?”
薑胜:“……”
他什么问题都想到瞭。
唯独没想到沉棠会这么问。
擢升人才,不应该摸一摸对方的才能、品行、出身之类的问题?沉棠的问题超纲瞭,薑胜隻得现场准备。文心文士言行最是含蓄委婉,沉棠的问题他不正面回答。
“君不疑臣,臣不负君。”
沉棠:“……”
倘若不是场合不对,她都要给对方鼓鼓掌瞭——他回答瞭,但又像是没回答,但仔细思量又觉得这个回答有大坑啊。
“臣不负君”的前提是“君不疑臣”,也就是说,“君若疑”,“臣必负”,跟祈元良那厮的【弑主】有得一拼。但你还不能说他哪裡不行,因为是“君”先辜负人傢的。
沉棠对回答不满意。
但侧面印证这厮不费主公。
这点对她而言就是意外之喜瞭。
沉棠道:“吾不负君,君可安心。”
脑中过瞭一遍招揽人才的基本流程,沉棠觉得自己要表示一下,于是笑容满面地起身握著薑胜的手,重重点头允诺。至于这话裡头有几分真心,她自己知道。
薑胜感受那双看著纤细但力气巨大的手,神色微微一僵,笑容很勉强。
待沉棠松开,指印清晰可见。
她尴尬道:“一时没控制住。”
薑胜暗中松散自己的手指,也很痛快地改瞭称呼:“主公,这无妨。”
果真是天生神力!
这力气比那些武胆武者也不遑多让。
他撤去僞装的言灵,恢複本尊。
沉棠看瞭,傻眼。
薑胜似乎猜出她惊讶什么。
问:“主公这般看著胜作甚?”
“这……是你本尊?”
薑胜道:“是。”
沉棠闻言,内心险些要吐出一口老血。
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自己也不能前脚收瞭人,后脚又翻脸杀人。往好瞭想,自己带回去一个能干活的内政小能手,也能帮无晦他们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