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陆续离开。
林柠走过去,看著她的脚:
“你没事吧?”
许悠怔怔地抬眼,看著她,眼泪出来瞭。
她突然间打开手裡的收纳箱。
看著裡面满满的一箱子黑巧,正是她推荐给林柠购买的款式。
林柠一愣。
许悠的眼裡说不出的难过:
“你信吗,他是假的,他不是傅凛。”
真正的傅凛,最爱黑巧。
真正的傅凛,耳朵后面,有一颗小小的黑痣,隻有她知道。
林柠看瞭她几秒,眸子裡的诧异无法掩饰:
“你说什么?”
“他不是傅凛,他是假的,真正的傅凛耳朵后面有一颗黑痣,他……算瞭,我跟你说你也不会信。
除瞭我,谁会在乎他是真是假?”
许悠喃喃的说道,眸子消沉的低下头,看著收纳箱裡的巧克力,一抽一抽的又哭瞭起来。
林柠的心裡有千丝万缕的疑问。
可是话还没问出来,周梨就敲门进来瞭:
“许悠,你爸的人来接你瞭。”
周梨看向林柠,笑著说道:
“走吧,我们出去吃烧烤!”
她丝毫没把自己女儿受伤的事情放在心上。
仿佛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瞭。
林柠点瞭点头,看瞭一眼许悠,然后才跟著周梨走瞭出去。
她有很多话想问,眼前很多谜团。
可是又不知道从哪儿入手?
傅凛不是傅凛,那他是谁呢?
林柠带著疑惑走出去。
她看著傅凛换瞭件浅色的衬衣,站在后花园的原木色长廊中打电话。
他的半张脸清隽矜贵,线条流畅,明明气质温和,却又暗藏锋棱。
似乎是遇到瞭什么棘手的麻烦,他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眉眼温和。
似乎察觉到瞭林柠的视线。
他看过去,嘴角弯瞭下,然后就挂断瞭电话,走瞭过去。
他拉起她的手,视线温和:
“饿瞭吧?”
纵然知道是在周梨面前演戏,林柠也有些分不清他是真的在演戏?
她笑瞭笑,“还好。”
“走吧。”
“东西拿到瞭?”
“当然。”
傅凛的心情很好。
估计是上去换衣服的时候,趁机办瞭自己的事情。
林柠心情也好瞭,这一趟没白来。
吃瞭饭。
外面起瞭寒风。
似乎还有些阴沉沉风雨欲来的感觉。
傅凛不欲多待,就提出瞭告辞。
周梨也没有多挽留,隻是让林柠经常过来坐坐。
林柠笑著应声。
外面下瞭小雨。
傅凛的司机将车开到瞭簷下。
傅凛迈开长腿,顺手拿过佣人递过来的黑沉沉的雨伞,撑在林柠的一侧,挡住瞭侵袭她的冷风冷雨。
林柠顺势弯腰上车,傅凛回头跟周梨再次告别,才坐到瞭林柠的身侧。
周梨露出舒展的笑容,朝著他们挥手:
“下次再见!”
回去的路上。
林柠看瞭他一眼,想到许悠的话,心裡划过一抹异样。
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答应过他,要相信他的。
更何况不管傅凛是不是傅凛,总归是那个跳下海救她的人。
她不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动摇对他的信任。
傅凛松瞭松领口,姿态有些放松,嗓音清润道:
“她很喜欢你,你喜欢她吗?”
林柠点瞭点头,“周女士性格爽朗,又高贵又接地气,很洒脱的人。”
傅凛浅浅一笑:
“你喜欢就好。”
他的话似乎带著几分深意。
林柠顿瞭顿,“可是你拿走瞭那份假遗嘱,她不会发现吗?”
傅凛的眸子微微暗下去:
“不会,关于周琼安的一切物品,都被人收拾起来瞭,那份遗嘱连小姨都没看过,是被许严恒藏在若干份文件中间的。”
许严恒这个人心思缜密,不敢把遗嘱藏在自己住的地方,隻敢藏在周梨的房子中。
他觉得周梨会保管好自己儿子的一切。
快到傍晚。
到瞭庄园的时候,外面的风雨也停瞭。
她一段时间憋在房子裡,能出去一趟,林柠还有些舍不得。
可是今天实在是太累,她决定等明天自己出去转转。
她自己上瞭二楼,还没进房间,听著傅凛在后面喊她:
“阿柠……”
林柠回头。
傅凛走过去,眉眼间仿佛装著溢满水的深潭,涌动著深沉的情绪:
“你适应这裡吗?”
林柠点头,眸子水盈盈的,格外动人:
“适应啊!”
傅凛漆黑的眉眼掩盖住瞭所有的锋芒,嗓音温沉:
“如果让你永远留在这裡,你会开心吗?”
一瞬间。
气氛沉寂下来。
两个人之间的视线迎上的那一刻,林柠仿佛从他的眼裡看到瞭认真。
她的心裡微微一颤,精致的五官有一瞬间的僵硬。
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回複,才能不伤害到他。
他为救她豁出性命,为她所做的一切,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隻是这份感情,沉甸甸的就放在她的手裡,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她还没做好准备。
傅凛悄无声息的靠近,黑眸平静的看著她:
“阿柠,你有没有一点点开始喜欢我瞭?”
他的嗓音低哑。
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她知道二楼以上的房间,除瞭定时清扫卫生的时间,下面的佣人是不会上来的。
所以此时,隻有他们两个。
长廊幽静,灯光晃眼。
她手心微微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