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人回来瞭么。
苏睿难得心虚地摸瞭摸鼻子,道:“反正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今年的钱不用给瞭。哦不,往后钱也不需要给瞭。”
怕洛君珩追问,他说完就不客气地挂瞭。
打完电话,苏睿稍稍舒瞭一口气,看向在梳妆台前被南颂等人摆弄著的言兮,朝她走过去,道:“言兮啊——”
言兮抬眸看著他,“阿睿,怎么瞭?”
“哦,没事。就是想跟你说一声……”
苏睿酝酿瞭半天,总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些诡异,但却不得不说,他自己先说总比言渊和洛君珩回头瞎编排他好。
对上言兮疑惑的目光,苏睿道:“你的墓,在梅苏裡。”
言兮:“……”
她的,墓?
*
事出反常必有妖。
洛君珩琢磨著苏睿的话,总觉得不对劲,那个脑袋钻进钱眼裡的傢伙怎么会突然间不要钱瞭?出瞭什么事情?
他正想问一问言渊,巧得很,言渊的电话打瞭过来。
言渊站在酒店的走廊上,酝酿瞭半天才将这个电话拨瞭出去,一接通,就先乖巧地唤瞭一声,“Hello,姐夫。”
洛君珩:“……”
言渊居然主动喊他姐夫?
这真是历史上破天荒的头一回。
洛君珩顿瞭顿,“你做瞭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言渊转过身去,用手指抠瞭抠墙皮,声音都是难得的软,“瞧你说的,哪能呢?我就是想跟你说,我也回来瞭。”
洛君珩拧眉,“你回来做什么?”
他敏锐性极高,声音略沉,“你和苏睿,有事瞒我?”
没等言渊回答,洛君珩声音又沉瞭些许,透著焦急,“是不是兮兮的墓出瞭问题?地震?被人盗瞭?骨灰不在瞭?”
洛君珩已经要让司机掉头去梅苏裡,言渊忙道:“没有没有,你先别急……墓没有事,骨灰也在。”
听到这,洛君珩才顺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他心情有些烦躁,动手解开瞭喉结下方的衬衫纽扣,不耐烦道:“那到底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没事啊,我就是想说……一会儿见。”
言渊不敢再说下去瞭,赶忙挂瞭电话,头都抵在瞭墙上。
怎么办?
感觉要炸掉马蜂窝瞭。
*
连著两次被挂电话,洛君珩脸色沉得能滴水,心情实在不怎么美妙。一会儿见?言渊难道也去瞭西城?
他拧紧眉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让言渊也去瞭?
正思忖著,电话又陆陆续续地响瞭起来。
权夜骞:“大哥,你在路上瞭吗?没事,我就问候一下。”
洛君珩:。
贺深:“大哥,我们都在。呃,等您来瞭见瞭就知道瞭。”
洛君珩:。
季云:“大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相信死而複生吗?”
洛君珩忍著气:“你是说耶稣?”
季云心虚地笑瞭一声,“……差不多吧。大哥真聪明。”
洛君珩:。
白鹿予:“大哥,我……我什么都没说!”
洛君珩:……
到底是什么人,让这一个个的跟犯瞭神经病似的!
白鹿予慌裡慌张挂瞭电话,就换来瞭哥哥们嫌弃的眼神。
“你这次确实什么都没说。那你打这通电话干什么?”
“我怕我憋不住,一秃噜就说出来瞭,那大哥一到不得先拿我开刀啊。”白鹿予这会儿又精明又怂,“怎么办啊哥哥们,大哥马上就要到瞭,要么他一到,咱们就先给他跪下?”
哥哥们齐齐摇头,“这事跪也没用。”
“啊?那怎么办?”
权夜骞:“不知道。”
季云:“等死吧。”
贺深拍拍白鹿予的肩,“不怕,大嫂会罩著我们的。”
“咱们人太多瞭,我怕大嫂罩不过来啊。”
哥哥们想瞭想,“……那就还是,等死吧。”
白鹿予:“……”
*
南颂给言兮上著妆,拿著化妆刷,手都在抖。
言兮感受到瞭,抬头看著南颂,“小六,你怎么瞭?”
南颂想哭,“大嫂,我紧张。”
“是你大哥来,你紧张什么?”
就是因为他来才紧张呢!
南颂欲哭无泪,大哥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对嫂嫂们发脾气,肯定得冲他们撒,虽然她是妹妹,但大哥该揍她还是揍啊。
“瞧你吓的那怂样,起开,我来给兮兮化。”
洛茵接过南颂手中的化妆刷,把她赶到一边。
南颂哀怨地朝老妈看瞭一眼,“您不怕大哥发火啊?”
“我怕什么?再怎么说我也是他老娘,他还能揍我不成?”洛茵硬气得很,“再说我也是被你们隐瞒的那个,我知道的最晚,阿珩再生气,也有你们在前面顶著。”
南颂撇撇嘴,老妈真不仗义。
言兮其实也有一些些紧张,但她的紧张和南颂他们不一样,她不怕阿珩,她隻是太想他,既紧张,又期待。
“放心吧,阿珩是讲道理的人,不会随便发脾气的。”
弟弟妹妹们听瞭大嫂的话,嘴巴都是一抽,心道:
那是对您!
对我们,什么时候讲过道理啊?
哪吒到酒店门口接到大舅舅,第一时间就给老爸发去信息,喻晋文接到信息,立马通知大伙儿,“大哥到瞭。”
衆人一激灵,赶紧收拾瞭一通,就迅速离开瞭房间。
他们可不敢当大哥和大嫂之间的电灯泡。
洛君珩冷沉著一张脸,走出电梯,朝房间走过来。
南颂小声道:“来瞭来瞭……”
那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瞭他们心上: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