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没有什么课业压力。
比起高三那一年紧锣密鼓的日子,现在的课程对她而言过于轻松瞭,室友们每天抱著书本咬牙切齿地背各种各样的中医基础知识,而这对于苏音来说是刻在骨子裡的常识,完全不需要死记硬背。
毕竟这些知识,她三四岁的时候就在老苏同志的高压教育下开始记忆。
当室友们抱怨教授们对她们要求太严格的时候,苏音真想带她们回到她小时候感受一下。
“教授们再怎么严格,也顶多是考试的时候扣你们一分,不会错一个字就给你们一板子。”
“谁这么魔鬼啊?”
苏音微微一笑,“我爸。”
“……”室友们都对苏音报以同情的目光。
苏音的压力不在于课业,而在于她过于泛滥的桃花运。
自从入学那日,前来找苏音告白的男生就络绎不绝,不管是在教室、食堂、宿舍门口,甚至是在去澡堂的路上……都有学长或者同年级的男生,来自各种不同的院系,大多数她都不认识!
高中的时候苏音不是没被人追过,隻是那个时候老师们盯得紧,男生也不敢太明目张胆,顶多是偷偷往她抽屉裡塞情书、糖果,小纸条什么的,最猛烈的也就是孟羽,但也没给苏音带来什么困扰。
可是大学,完全不是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高中时代明令禁止的事情,大学则全部开放瞭。
老师们非但不反对谈恋爱,甚至乐见其成,鼓励学生们在大学可以谈一场纯真的恋爱。
而莫名其妙成瞭系花的苏音,也成瞭重点关注对象。
对于“系花”这个称号,苏音也很困扰。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自己不算丑,长得还行,但老苏总打击她,说她长得也就那么回事吧。
哪怕知道许多男生追她,也让她别嘚瑟。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在梅苏裡是一枝花,等到瞭外面,可能就隻是一根狗尾巴草瞭。”
这就是她亲亲老爹说出来的话,听多瞭苏音也就信以为真瞭。
出来以后,她觉得自己顔值还可以,没有到狗尾巴草的程度……但系花,就有点夸张瞭吧。
但苏音不能在宿舍跟舍友们说她的困扰,会被群殴的。
苏音跑的酣畅淋漓,跑到计划中最后一圈的时候,身旁忽然多瞭一道身影。
感受到旁边的压迫,苏音便往内侧的跑道贴瞭贴,没想到旁边的那道身影也贴瞭过来。
烦不烦啊!
苏音皱著眉朝旁边看去,以为又是哪个跑来操场堵她的男生,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一张大脸——
居然是傅彧!
苏音整个人都跟著呆瞭一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傅彧伸手扶住瞭。
“小心!没事吧?”
“没事。”
苏音站稳身子,便挣脱瞭他的手,看著眼前熟悉的脸孔,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算起来,他们也有挺长的时间没见瞭。
得有,两个月瞭吧。
苏音不太想承认,她来跑步解压,除瞭桃花运,最重要的是摆脱傅彧这个烂桃花。
不知道为什么,到瞭容城后,苏音几乎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傅彧。
简直有毒!
好像他已经深深的刻进瞭她的脑海裡,怎么赶也赶不走瞭。
烦人得很。
“怎么瞭,两个月不见,就不认识我瞭?”
傅彧一张口,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模样。
今天他没有穿平日裡穿的休闲西装,而是一身黑色的运动衣,脚下也踩著一双黑色的跑步鞋,明明是这么简单的运动装,也不知为何被他穿在身上别有一番味道。
苏音也说不出究竟哪裡好看,但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是比穿在别人身上好看。
大概,还是因为这张脸吧。
还有这浑然天成唯吾独尊自恋又欠扁的气质。
苏音抿瞭抿唇,乾巴巴地冒出瞭句,“你好。”
“……”
傅彧被这打招呼的方式气笑瞭,“你好?咱们是不是还得敬个礼握握手啊,苏音同学?”
苏音皱瞭皱鼻子,轻轻剜他一眼,“谁跟你是同学?你上初中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瞎讲!”
傅彧屈指轻敲瞭下她的脑门,“不带攻击年龄的,我比你姑姑大不瞭多少。”
苏音道:“但你看上去,比我傢老苏还老。”
傅彧:“……”
这天没法聊瞭!
“苏大夫保养得好。”
傅彧哪敢说别的,皮笑肉不笑地奉承瞭一句,而后为自己证明,“我也不错啊,八块腹肌好吗!”
他掀起运动T恤,拍瞭拍肚子。
谁管你几块腹肌?
苏音这样想著,眼睛却还是忍不住往那瞄瞭一眼,甚至还有点想动手摸一摸。
她以前给他按摩的时候正大光明地摸过,手感是挺好的。
“你来干什么?”
苏音不想搭理他,继续跑瞭起来,“不要打扰我跑步。”
傅彧跑著跟瞭上去,“我不打扰你,我也过来锻炼锻炼身体,碰巧就遇到你瞭。”
苏音瞥瞭他一眼,心道:我信你个鬼。
但她懒得接他的话。
隻是面无表情地继续跑著,反正还有最后半圈,今天的跑步任务就结束瞭。
终于跑完,苏音长吁一口气,停瞭下来。
也将早已没电的蓝牙耳机摘瞭下来。
“怎么停下瞭?”傅彧还在原地蹦著,像隻活泼的猴子。
苏音伸展瞭一下胳膊,道:“我跑完瞭。”
傅彧“啊”一声,“我刚开始,你就结束瞭?再陪我跑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