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遭欺辱折磨,被活生生挖去一颗心……种种遭遇,她也都记得深刻。
因搭上瞭张怀安这“东风”,她回来得比前世早。
有些遗憾,还来得及挽回。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解决眼下的问题。
既然已经到达天啓,她就得和张怀安分道扬镳瞭。
“脸色这麽差,可是身子不适?”张怀安忽然关心她的话,令昭华回过神来。
她当即挽著他的胳膊,温柔浅笑。
“我是有些忐忑。没想到这麽快就到天啓瞭。
“也不知你傢在何处,还有,你的傢人会不会嫌弃我……”
她诉说著诸多不安,张怀安也没给她一个准话。
他隻说,还有些时日才到傢。
通过寒谷关后,他们便到瞭天啓的安城。
昭华以为今晚会住客栈,张怀安却领著她住进瞭一个庄子。
那庄子裡隻住著老管事夫妻俩,空闲的房间甚多。
老管事对张怀安客气有加,颇有蓬荜生辉之感。
据说这庄子是张怀安一个友人所有,昭华也没多问。
他们被安排在东院歇脚,且分别住在两个房间。
毕竟,张怀安不做多馀解释,那老管事就不知她是姑娘身,怎麽都不会把两个男子安排在一个屋儿。
这倒是阴差阳错地成全瞭昭华。
她本就打算尽早脱身,如此便能掩人耳目。
金银细软,她早在大漠就备好瞭。
剩下最要紧的就是照身贴。
那照身贴是入瞭天啓官府的簿籍后,能用来证明她天啓百姓身份的物件。
大到出入各个城门,小到入住客栈,这照身贴都是必查的。
这东西,张怀安已经让人办好瞭,但并未交到她手裡。
她需寻个机会,把这照身贴拿上。
夜幕四合。
昭华沐浴完,换回瞭女装,坐在那铜镜前绞干头发。
外头响起敲门声。
紧接著,门外那人知会她。
“姑娘,大人有事出趟门,让您早些歇息。”
昭华心下一喜。
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今晚,她必须要找到自己的照身贴。
确定院内无人后,昭华趁著夜色,潜入瞭张怀安屋裡。
她带上瞭房门,隻点瞭一个火折子。
微弱的火光下,她轻手轻脚地翻找起来。
屋裡总共就两个箱笼,都没打开过。
一打开,裡面都是些书。
她翻找瞭几遍,没见到照身贴。
难道还有一部分行李没卸下来?
昭华正费解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她所熟悉的嗓音。
“都安排妥当瞭麽。”
“大人放心,一切稳妥。”
糟瞭!
第二十七章红瞭脸
是张怀安回来瞭!
他这出趟门够快的啊。
昭华立马吹灭火折子,环顾四周,根本没地儿躲。
而此时,张怀安那颀长的身影已经停在瞭门外。
奇怪的是,他没有立马推门进来。
难道他突然又有别的事,不进屋瞭?
昭华这麽想著,呼吸也平稳瞭些。
然而,未等她松懈下来,又听张怀安沉声说瞭句。
“屋裡有人。”
昭华心如擂鼓。
他还是人吗!怎麽什麽都瞒不过他?
随著“砰”的一声响,门像被人用脚踹开瞭。
黑灯瞎火的,紧随张怀安的陆从先点瞭蜡烛。
风吹进来,掀动那轻薄的纱帐,如梦似幻。
这屋裡一览无馀,唯一能藏身的,隻有那床帐内。
陆从道:“大人当心,小人先去查看!”
他刚要上前,却被张怀安横过来的胳膊挡住。
陆从正要询问大人这是何意,却见,大人已经信步走瞭过去。
张怀安走至帐前,抬手挥开面前的纱幔。
几乎在同时,一抹柔软的身躯撞入他怀中。
“怀安,是我呀!”这语调带著坏心思得逞的骄纵。
张怀安那古井无波的双眸裡,浮动著些许温和,没有丝毫意外的,将她抱瞭个满怀。
“我知是你。”
帐幔落下,将他们二人隔在那狭小的空间内。
帐外的陆从虚惊一场后,便立马识相地退到屋外,还把门给关上瞭。
难怪大人不让他查看,原是早已猜到裡头是谁瞭。
屋内。
昭华仍然抱著张怀安不放,仰头看著他。
“怀安,你怎知道是我?”
张怀安的手穿过她那柔顺发丝,眼神宁和平静。
“还用问?这屋裡都是你的味道。”
昭华吸瞭吸鼻子,“哪有?”
他这嗅觉也太灵敏瞭。
下次,她得更加谨慎才行。
旋即她又追问:“可是你在外头就知道屋裡有人瞭。这又是怎麽回事?”
张怀安低眼看著她,似有无奈。
“若是什麽都同你说,下回可就防不住你瞭。说说,来我这儿作甚?”
昭华将脑袋靠在他肩上。
“就想吓吓你,谁知你这样厉害。”
她又叹瞭口气,“真是好没意思。”
“那什麽有意思?”张怀安忽地往前一倾。
她惊得往后一仰,抓著他的衣襟,将他一同带倒在床榻上。
一抬眼,便对上瞭他那温和带笑的眸子。
他深深地将她望著,就好像时间停留在此刻。
他们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但此时,与他对视著,昭华还是不由得红瞭脸。
或许是因为他这样不苟言笑的人,竟也会突然逗她。
又或许是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他的眼神很温柔。
总之,昭华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