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会想到,那些被烧的古籍,其实是仿造而成。
真真假假,难以再辨别瞭。
昭华放下手中书,“今日无事,我要出宫一趟,你挑几个机灵的,一道出去。”
“公主是去见魏相吗?”
昭华对此不加掩饰,“并非特意见他,而是有事要办。想炼制新的子蛊,需要借我体内的母蛊一用。”
魏府。
陆从头一回见主子出个门,竟思索半天要穿哪件衣裳。
公主一说要见面,主子就像得到宠幸传召一般,肉眼可见的春光满面。
陆从觉得这不对劲。
阿莱那句“面首做派”盘旋在他脑海,他使劲儿摇瞭摇头,把那些不恰当的形容抛开。
午后。
碧波亭中。
昭华瞧见魏玠后,又往他身后多看瞭几眼。
“蛊术师呢?”
她是奔著正事儿而来。
说好的取蛊,便是取蛊。
但,魏玠显然是将这所谓的正事给忘瞭。
当她问起此事,他怔瞭一下。
第五百四十五章公 主,心裡有我吗
对上昭华那无比认真的询问目光,魏玠竟莫名手心发潮。
该如何跟她说,其实他隻顾著与她相见,压根不记得取蛊之事呢?
这个时候,反倒是陆从反应更快。
他眼珠子一转,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
“公主,蛊术师还在路上呢!您和主子先坐,小人这就去看看,是不是半路出什麽岔子瞭。”
昭华没有回陆从,而是继续望著魏玠。
后者稍显僵硬地点瞭下头。
“嗯。是这样。”
魏玠径直入座。
阿莱和侍卫们在亭子外守著,陆从跑去找蛊术师瞭,这下亭子裡很安静。
许是有几日没见,又或许是还未适应她嫡公主的身份,魏玠一时不知如何起头。
“公主,还好麽。”
昭华著实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就显得没话找话,他们不熟的样子。
昭华淡淡一笑,“魏相,我让你不自在瞭吗?”
分明以前并非这样端著。
“并没有。”魏玠当即否认。
可他给人的感觉并非如此。
今时不同往日,他格外谨慎,生怕说错什麽、做错什麽,惹得她不悦。
毕竟他的毒解瞭,她无需再顺著他,更不用时刻顾虑他的心情,不敢刺激他。
而且,他现在也在试著改变自己,做一个让她满意的男人。
细细斟酌后,魏玠才再度开口,“后宫重地,我不能随意进出,也不知你过得好不好。”
昭华笑意加深,眉眼如画施展开来。
“以前不是经常进出金福殿吗,难道是我记错瞭?”
她本想调和一下气氛,却见魏玠的面色紧促起来,颇为郑重地向她保证。
“以后不会瞭!”
昭华怔怔地瞧著他,“我隻是随口一提。”
他是不是有些杯弓蛇影瞭?
魏玠眉眼温和,“我是认真的。你不喜欢的事,我都不会再做瞭。待我将魏傢的事处理好,我们……”
听到此处,昭华不得不打断他。
“你当真要离开魏傢?”
魏玠眉头微皱,“难道你以为我说笑的?昭华,我在昌平城对你说的那些,都是肺腑之言。你对我的承诺,难道不是真心的吗?”
他对此很敏感,生怕她反複无常。
昭华解释:“你这麽紧张作甚,我就是劝你想清楚。魏傢毕竟是生养你的地方,你怎能轻易就割舍的掉?”
魏玠心间拂过些微苦涩滋味。
“我怎能不紧张?
“我隻怕你说的那些,都是为瞭让我解毒。
“回到皇城后,你从未提过见面的意思。
“若非这子母蛊,我也不知如何向你开口。
“公主心裡真的有我麽。”
他凝视著她,仿佛她是拉他出深坑的救赎。
昭华顿时倍感压力。
她隻得跟他说实话。
“抱歉,我没有想那麽多。
“确实也没有想过要和你见面。
“不过我当初在昌平城说过的话,都是真的。
“既然你能为我做那些事,我若再将你拒之门外,便是辜负瞭你。
“但若是让我时常将你放在心上,常常相见,我现在也做不到。我如今是嫡公主,许多人都盯著我,令我无法自由出入宫门。”
“我知道。”魏玠忽而握住她的手,很快就被安抚好瞭,“你能同我说明,没有骗我,就足够瞭。隻是有时候太过想念你。”
他们的视线相缠,昭华正恍惚时,一道粗狂的声音响起。
“公主!昌平公主!末将可算找著您瞭……咦?您身边那个男的是谁?咋瞧著有点眼熟?娘嘞!魏相?!”
第五百四十六章 有人为杨国舅伸冤
昭华闻声后,立马将手抽回来。
抬头看去,是一个络腮胡的将军骑著马而来。
她认得,那是守城将军雷明。
接手姑姑那些人脉后,她对这雷将军的印象最为深刻。
他与其他官员不同,无论大小事都要同她彙报。
甚至连谁谁谁送他几斤牛羊肉,他都要写信告知。
按照他的说法——“臣愚笨,不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干脆事无巨细,都跟公主您说瞭。”
此人重情重义,在皇城各处都有相熟的人。
是以,昭华若是想找什麽人,托他去办就成。
可没想到,他找起她来也如此迅速。
雷明腰间别著把剑,大摇大摆进入亭子裡。
“参见公主!”
又转头一看,“魏相?还真是您呐!您怎麽跟公主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