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这点时间都不肯给吗?
“左右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才要这麽阻止我,是吗?”
否则,他真的想不通。
昭华望著他淡定的模样,眼神沉痛。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变成这样。你怎麽可以觉得,伤害别人是理所当然的呢?
“魏玠,我喜欢的,是那个心怀天下,为民请命的你,而不是执著于小情小爱,为此不惜伤人的你,你懂吗!”
昭华把人带走,没再给魏玠一个眼神。
却不知道,就在她走后,魏玠垂眸望著自己的手,颤抖著道。
“心怀天下……原来,你和他们一样。”
陆从进来收拾,小心翼翼的,连呼吸都控制著。
昭华将李玄救出魏府,却没有马上把他送回长公主。
等他醒来,她问他,记不记得是谁带走他。
李玄十分虚弱地回忆。
“不记得,我好像睡瞭许久……”
如此,她才放心把他送回去。
长公主问起来,昭华避重就轻的,隻说碰巧把人救下瞭。
魏玠的事,令昭华心力交瘁。
她回到宫中,皇后和她一同用膳,发现她手腕上的指痕。
那样深的淤青,像是用力抓握出来的。
皇后于心不忍地问。
“华儿,这是谁弄的?痛吗?”
昭华一时恍惚。
“母后,我没事的。”
皇后甚是严肃地提醒她,“若有人欺负瞭你,定要告诉母后和舅舅。你是嫡公主,不可让人随意对待。哪怕是魏傢……”
“魏傢怎麽瞭?”宣仁帝站在殿外,一身龙袍,尽显伟岸威严。
第六百零二章 她的婚事,宣仁帝上心
宣仁帝想皇后瞭,遂直接移驾来未央宫。
他没让人通报,正巧就听到那麽一句没头没尾的。
母女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先起身行礼。
“见过皇上。”
“儿臣见过父皇。”
宣仁帝径自坐下,“免礼,都坐吧,跟朕说说,你们方才怎麽就提到魏傢瞭?”
他对此很敏感。
毕竟前些日子才传出昭华和魏玠有私情。
皇后柔柔地笑道。
“皇上,臣妾在说华儿的婚事呢。华儿是嫡公主,往后定不能让夫傢轻慢欺负瞭,哪怕是魏傢那样的世傢门阀。”
宣仁帝听完,也颇有想法。
“是朕疏忽瞭,竟一直没想到这事儿。
“皇儿,父皇定会给你挑个如意郎君!”
对此,昭华欲言又止。
皇后知道她和魏玠的事,便出面道。
“皇上处理国务都来不及,哪有这等空闲。
“此事就让臣妾来办吧。”
普通人傢都是一箩筐的琐事,何况皇傢。
公主的婚事,大多由皇后操持。
皇帝要处理前朝事务,总不能天天盯著那些花名册择婿。
当下,宣仁帝没再提这事儿。
但隔瞭一天,他複又想起此事。
昭华在外流落十多年,他这个做父皇的,理应多加弥补。
于是,他将礼部尚书召进宫,让这个最瞭解皇城各傢子弟的大臣去搜罗。
第二天,礼部尚书就将这事儿告知瞭魏玠。
他本意是人多好办事,没看见魏玠眼底翻涌的暗潮。
海浪拍打礁石,顷刻间粉碎成齑粉。
魏玠想找昭华问清楚,一个劲装侍卫拦住他。
“魏相,长公主殿下要见您。”
……
长公主府。
高贵的妇人坐在上首位,面容清冷。
魏玠朝她行礼,她隻是轻轻抬眸。
“魏相是贵客,怎好站著。坐吧。我今日找你来,隻是想与你随意聊聊,不必拘礼。”
魏玠心中平静如水。
但平静之下,是难以宣之于口的情绪。
这些都是因为昭华。
长公主看出他心有所思,直言不讳地问。
“魏相近日见过昭华麽。”
魏玠神情淡然,“并未。”
长公主扯唇轻笑。
“也是,该避嫌瞭。
“你有婚约,昭华也要觅良人,你们二人,不该再稀裡糊涂地纠缠下去。”
这话戳在魏玠的伤口上。
他眉眼清俊,隐约覆著一层散不开的阴霾。
但面对著长公主,他仍然镇定自若。
长公主端起茶盏,揭开茶盖,漫不经心地轻刮几下,将浮在表面的茶叶刮走。
“听说,魏相傢中还有个弟弟,一表人才,堪称才俊。倒是和昭华很相配。”
魏玠眸光宁和,像是一点不恼。
“殿下为公主思虑甚多,姑侄情深。”
长公主眼眸微凛。
“这是当然。毕竟,我们是亲人,永远不会背叛彼此。这是外人无法比拟的。”
她边说边打量著魏玠的脸色变化。
后者隐忍克制,好似老僧入定,静静地坐在那儿。
长公主低头喝瞭口茶,不紧不慢地问。
“驸马身上的伤,是你弄的麽。”
魏玠沉稳不迫地抬头看去,“臣不知。”
长公主冷笑一声,放下茶盏。
哪怕他否认,她也笃定是他所为。
昭华以为,李玄一直昏睡,不知道是谁掳走他。
其实,李玄中途苏醒过。
他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回府后才告诉瞭她。
她的驸马,没人能够伤害。
是以,她不会轻饶魏玠。
长公主幽幽地开口。
“我不是说瞭麽,亲人不会背叛彼此。
“你以为,在昭华心裡,你比我这个姑姑更重要吗?”
她这话颇有挑拨意味,要让魏玠以为,是昭华告诉的她。
魏玠瞳色深邃黯淡,如同星光湮灭,归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