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傢大哥脸上的苦涩更深瞭。
静默几息后,他突然发力,揪住瞭魏玠的衣襟。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所以你才把她留给我的是吗?
“我问你,你要说实话,但凡你对栖梧有心,是不是就会把她……”
魏玠没有挣扎,平静地看著他,没有任何反驳。
魏傢大哥说著说著就没瞭声儿。
他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可就是忍不住想问。
“母亲说,你把你不要的都丢给我……二弟,我相信你,可我又实在羡慕你。
“你可以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又可以脱离束缚,但我做不到瞭……”
就在这时,昭华从外面闯进来,直接推开魏傢大哥,坚定又愤慨地站在魏玠身边,冷呵道。
“羡慕什麽?你看到他脸上的伤瞭吗!你知道那伤口有多痛吗,你若不想要那一切,为什麽不朝著自己的脸划一刀!”
她脸色冷漠,看著平静理智,实则早已怒火中烧。
魏玠被她护在身后,眼中流露出温柔的光亮。
“公主,我没事的。”
魏傢大哥看著那两人,五味杂陈。
“是我失瞭分寸……二弟,原谅我。
“我本想求母亲弃瞭我,可她不愿。
“其实这本就是我的命数,我竟然还想著逃脱。
“二弟,公主,你们定要恩爱到白首。”
昭华见他离开,这才缓缓安下心来。
魏玠揶揄她:“公主这般勇猛,谁还能伤得瞭我?”
昭华瞪他一眼:“你上点心,隻怕你大哥要受人挑拨,将来对付你!”
他们就要成婚瞭,她可不想遇上什麽麻烦事儿。
魏玠望向外头的夜色,收敛那没心没肺的笑容,神色变得严肃。
“是该让他们消停瞭。”
第六百八十七章魏相死瞭?
几天后,魏相携妻外出,不幸双双遇难。
魏傢乱瞭套。
宣仁帝派出不少人去寻。
等找到尸体时,已然面目全非,隻能靠二人身上的物品,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魏夫人不信这是自己的儿子,颤抖著手揭开白佈。
瞧见儿子的胎记,她素来冷静的脸,顿时一片苍白,嘴唇也微微发抖,不发一言地背过身去。
老夫人心痛不已,抱著孙子的尸体放声大哭。
旁人都在劝她们节哀。
魏夫人勉强冷静下来,似能够想通什麽,却又不能表现出异常。
外人都离开后,老夫人抓著儿媳的胳膊,声嘶力竭地斥责她。
“你看看,好好看看!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玠儿是被你咒死的啊!”
就在前几日,儿媳就说过——除非他死,否则不可能逃离魏傢。
老夫人无法向凶手宣洩,隻能将怨气发洩在儿媳身上。
魏夫人眼睛微红,但始终保持著一个世傢贵妇该有的端庄。
她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让人去购置棺材,将儿子儿媳安置进去。
魏相已死的消息不胫而走。
宣仁帝坐在龙椅上直叹息,久久皱著眉头。
“魏相怎麽会死呢……”皇帝如同一下子失去主心骨,眼神茫然。
刺杀魏相夫妇二人的刺客,官府迟迟没有抓到。
魏府办丧事,文武百官皆去吊唁,就连宣仁帝也亲自前往,这是一个臣子莫大的殊荣。
长公主府。
昭华十分在意地询问魏玠。
“是你安排的吗?”
这几日,她也鲜少见到他,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些什麽。
但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她难免会怀疑是他。
魏玠对她没有隐瞒,笑容温和稳重。
“他们会生活得很好。往后再也不会打搅我们。”
昭华秀眉微蹙,“宁栖梧也愿意吗?”
魏玠笃定地点瞭下头。
“实施这个计划前,兄长会提前问她的意思,如果她不愿,兄长当日就不会带她一起走。
“想来他们夫妻二人早已商议妥当,决定共进退。”
昭华一言不发,垂眸望著地面,陷入思索中。
难道真是她看错宁栖梧瞭?
或许和心爱的夫君在一起,才是宁栖梧所求?
昭华心绪难明,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样做,能够非常迅速地解决魏傢那些麻烦。
魏府。
魏夫人站在灵堂,对著那棺材发呆许久。
婢女低声请示。
“夫人,既然确定那尸体不是大公子,要不要找人去……”
魏夫人抬起手来,示意婢女不用再说下去。
她是做母亲的,最瞭解自己的儿子们。
可她仍然没想到,他们为瞭所谓的自由,竟真的能做得如此决绝。
人没死,这是一桩幸事。
但如果她再派人去寻找,一再苦苦相逼,那麽,这假死就可能变成真死瞭。
这一刻,魏夫人退让瞭。
她眼神蓄著浓厚的情绪,无法当著外人的面表露,隻能自个儿排解。
“收拾收拾,等葬礼结束,我们就回陇右。”
婢女垂首应下,“是,夫人。”
魏相一死,相国之位空缺,朝堂便生瞭乱。
太子和九皇子都想让自己人上位,坐稳下一任相国之位。
昭华和魏玠的大婚如火如荼准备时,朝中关于这相国之争也尤为激烈。
宣仁帝摇摆不定,一天一个主意。
就在昭华试穿嫁衣这天,宣仁帝定下瞭相国人选。
昭华注视著前来报信的暗探,理瞭下嫁衣的领口,淡定从容地问:“是谁?”
暗探的脸色不大好。
看这情况,就算他不说,昭华也猜出来是谁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