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疑问：“奇怪......你俩身上怎麽一个香味？”
“怎麽可能？你肯定是闻错瞭。”脑袋裡的警铃立马拉响，向柚橙当即反驳。
“不应该啊！”
尚甜甜还想往周淮裡那边凑，对方直接上手顶著她的脑袋一把推瞭回去，“大清早的，人都要挂我桌上瞭，成何体统。”
这话听著很是耳熟。
作为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师遇事不能骂髒话，李主任每次一见学生没出息的样子，气急之下隻能以“成何体统”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接二连三被两人否决，尚甜甜表示心情极度不爽。
她看瞭一眼旁边还在认真帮她抄写校规的罗成周，突然计上心头。
平时大大咧咧惯瞭，她也没事先跟人傢打个招呼，脑袋就理所当然凑近瞭罗成周，猛地深吸一口气。
六神清爽型沐浴露。
她的鼻子果然没有任何问题。
尚甜甜还在满意自己警犬一样的鼻子，一抬头就看到罗成周一脸惊恐地看著她，声音颤抖地问：“你......干什麽？”
“你的沐浴露是六神的，成分是绿茶和甘草，是不是？”
“是。”
她果然没猜错。
尚甜甜双手叉腰，表情也变得洋洋得意，黑眼袋都挂鼻尖上瞭也不管。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压根不管人傢罗成周瞭，也完全忽视瞭对方慢慢涨红的脸。
她转过身，手指在后桌低头的两人之间晃动，说的话也很狂妄，“你俩绝对有事瞒著我，老实交代。”
向柚橙忍无可忍，直接手动将人给扭正瞭回去，还特别义正言辞地回答：“不是，也没有，不要再问瞭。”
于是接下来就出现瞭这样神奇的一幕，尚甜甜尝试好几次友好转头，都被对方给强势给拒绝瞭。
几次三番下来，她也就彻底放弃瞭，隻能把话引到瞭自己的好同桌上，“罗成周，抄完瞭没？”
“马上好。”
见她不再继续纠缠，向柚橙提著的心终于可以平稳放下瞭。
早读结束，她难得没约尚甜甜跟她一起去水房接水。
至于原因，就是怕那傢伙没事再乱问。
路过二班，听到窗口的俩同学在讨论蔡菲菲的事，她还刻意放慢瞭脚步。
同学A：“听说蔡菲菲申请休学瞭。”
同学B：“你听谁说的？”
同学A：“早上去办公室，无意听到办公室裡的老师在讨论这事。”
同学B：“怎麽就突然休学瞭？不过昨天的事还真是吓我一跳，平时看她在班上安安静静的，怎麽突然就要跳楼瞭？”
同学A：“好像是中度抑鬱症。”
同学B：“真的假的？”
没一会儿，两人讨论的声音渐弱，大概是注意到在窗外偷听的向柚橙。
她也不觉得尴尬，隻是冲两人笑瞭笑，继续往水房的方向走。
离远瞭，那俩同学又继续刚刚没讲完的话题，隻是这次讨论的对方已经不再是蔡菲菲，而变成瞭她。
同学A：“你说蔡菲菲成绩也不是很差，怎麽就得抑鬱症瞭。依我看，隔壁一班向柚橙这种成绩差的人才应该得，毕竟除瞭长得好看点，也没什麽其他优点。”
同学B：“就是，就是。”
同学A：“我还听说，她整天黏著她们班的周淮裡。”
同学B：“啊！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本来为瞭表达对同班同学生病的惋惜，最后却演变成瞭对其他毫不相干人的恶语相向。
向柚橙停顿一秒，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笑瞭。
倒是跟之前在三中的那段经历有异曲同工之妙。
明明是李辉一直缠著自己不放，到那些同学嘴裡就变成瞭她不要脸去勾引人傢。
这事她早已经习惯瞭，之前还会为自己据理力争，后来发现压根就是徒劳。
这些人隻会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打完水，再次原路返回经过二班，窗边的俩女生已经不再讨论她瞭，而是换成瞭最近娱乐圈爆红的一个男明星。
向柚橙的目光也由她们身上改落在蔡菲菲的座位上。
那个隻有两面之缘的腼腆女孩已经不在她的座位，而是换成一个佝偻著身子的中年女人，此时她正在收拾桌上的书。
装完所有的书，女人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犹豫著坐瞭下来，双手不停地摩挲著课桌的桌面。
眼底尽是不舍。
过瞭一分钟，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起身头也不回地出瞭教室。
女人的脸色并不怎麽好看，眼睛红肿，头发凌乱，穿著也很朴素。
由此可见，蔡菲菲的傢境非常一般。
一个在普通傢庭出生的孩子，傢长能够给予的东西本就少得可怜。而平安长大就成瞭父母最大的愿望。
可偏偏某一天，好好读书的女儿突然被学校通知跳瞭楼，匆忙赶去瞭医院，又被医院通知得瞭抑鬱症。
这个消息，隻需一夜就足以压垮这个傢。
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向柚橙跟瞭她走瞭好久，一路跟到瞭校门口。
在蔡菲菲母亲即将出校门的前一刻，她突然出声，“阿姨。”
女人转过头，看她。
明明是炎炎夏日，阳光又毒又辣，可女人瘦弱的身体哆嗦得像置身在寒冷冬日的冰雪天，正在遭受狂风暴雪肆意摧残。
鼻子忍不住的酸涩，向柚橙上前一步，突然紧紧环抱住她，轻轻说瞭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蔡菲菲会好起来的。”
本来还可以硬挺著，可在得到陌生人一个简单祝福后，心力交瘁的女人终于在这一刻忍不住撕心裂肺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