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科一脚油门，在最后几秒冲过绿灯，咬瞭咬牙说：
“问过衆生的意见吗？！一个个的，搁那儿自我感动谁呢？！”
“不是……”许昕被张继科说得有点发愣。
“不是个屁！”张继科吐掉牙签，摸出手机按瞭几个键，丢给许昕。
许昕低头捡起腿上的手机，屏幕上的通话界面亮著，通话人：博狗。
“可不是他的精神体啊，”张继科单手把著方向盘，说：“你还有5秒钟组织一下语言。”
话音刚落，电话就接通瞭。
“喂，方博，那个……是我，许昕。”
“对，你听我说……”
朝阳点燃面前的柏油马路，一点一点从砾石缝隙亮起来，如果没有挡风玻璃，晨风应该正迎面吹来。张继科撇撇嘴，转头看向副驾驶，许昕正地垂著眼，耐心地听那边的方博说什麽。
“方博！”张继科突然心血来潮，喊道：“你用的可是你科哥我的名字！躺病床的姿势记得帅一点！”
“去你的。”隐约听见听筒那边张继科的声音，方博笑著骂瞭一句，又对许昕说：“行，那你们去吧。”
“嗯，”红灯旁的数字进入倒计时，许昕在心中默数，轻声说：“其他的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告不告诉无所谓，”方博半条腿搭在床边上晃荡，说：
“隻要你们能回来就好。”
“好，”许昕转头看向张继科，对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等红灯，仍是一脸酷酷的表情。他笑瞭笑，说：
“一言为定。”
疼瞭就哭，有事就说，想要的东西就去争取，行动前要问别人的意见，多麽简单的道理，这兄弟俩怎麽一个都不懂？张继科想说又觉得太矫情，不说又觉得不解气，刚叼著的牙签不见瞭，他隻好磨磨后槽牙，冲空旷的路面按瞭两下喇叭。
电话挂断，绿灯亮起，张继科一脚油门冲瞭出去，许昕被作用力按在椅背上，把手机递过来，说：“谢谢科哥。”
“谢你妹。”
清晨的路上没多少车，四面的窗户被降下，晨风无止尽地吹进来，张继科径直朝前开去，说：
“你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麽吗？”
风在他们耳边呼啸作响，一开口声音就消失在风裡。许昕眯著眼睛看向张继科，提高音量：
“应该说什麽——”
张继科深吸一口气。
“应该说‘去他妈的’！！”张继科把油门踩到底，喊道：“然后干就完瞭！！”
生活对你不公，你不能感谢它让你受苦，你痛苦难受委屈绝望，那你就要告诉他：去他妈的！！然后干就完瞭！
高速入口就在前面，张继科没减速，驾著车子冲进ETC入口，张继科用馀光看见许昕全身绷紧，又在车顶擦过闸杆的瞬间松瞭下去，然后笑著骂瞭一句：
“去他妈的。”
他们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别成全别人，别牺牲自己，期待那麽多，爱你的寥寥无几。亲爱的，如果隻有燃烧自己才能照亮别人，不如回头拥抱属于自己的风景。
—TBC
第 26 章
63
秦志戬睁开眼睛，从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将昏暗搅得浑浊不清，脖子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微微酸痛，秦志戬转瞭转头，挂钟显示已经是下班时间瞭。
秦志戬依稀记得他本来在写文件，后来好像有人敲门，是谁来著……秦志戬伸手去拿水杯，脑海中却跳出一句话。
“秦政委，我师兄他……”
师兄……这个称呼好像从哪儿听过，秦志戬一边想一边端起水杯，裡面的茶全凉瞭，可惜瞭一杯上好的普洱。
他起身想把茶水倒进花盆裡，椅子却像是被卡住瞭，随即有什麽东西抵住后背。
有人站在他身后，声音裡听不出感情：
“秦政委。”
“……” 秦志戬的动作顿瞭顿，身体一沉又坐回原位，后背的触感紧随其后。张继科用刀背紧抵著他的肩胛骨，稍一颔首，说：
“失礼瞭。”
办公室没开灯，对面的玻璃书柜投射出两人的身影，模模糊糊，不甚清晰。秦志戬看著站在自己身后的黑影，说：
“……你是？”
秦志戬虽是第十军区政委，和第三军区互不交集，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军区大会上远远瞥瞭一眼，秦志戬坚决不同意马龙和他联结，估计隻记得他是个刺头哨兵。
刀背抵住衬衣留下痕迹，张继科垂下眼睛，说：
“第三军区，张继科。”
“张继科……”秦志戬似乎回忆瞭一下，嘀咕道：“肖战那老傢伙的……”
抵在背后的刀背没动，秦志戬却感觉不到似的，往后一靠：
“说吧，什麽事？”
“马龙。”
“什麽？”秦志戬像是没听清。
张继科手中的匕首一转，刀刃透过佈料依旧锋利，感受到被抵住的肌肉微微收紧，他说：
“我想请教一下，关于马龙的事。”
64
时间像是被按下瞭暂停键，房间裡一时隻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背后的刀刃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秦志戬说：
“马龙……？马龙怎麽瞭？他现在不在军区，你找他的话……”
话音未落，张继科隻觉得耳边刮过一阵劲风，一道黑影朝他飞扑而来，两隻耳朵向后折起，黑色软毛缀在耳尖，象征著灵敏的听觉。身为天生的捕猎者，狞猫能悄无声息地接近猎物，作为秦志戬的精神体，它本能般地向张继科发起突袭。
狞猫的前爪张开分成五瓣，露出锋利的指甲前端，眼见就要碰上张继科，却在半空中被生生截住。凭空而来一记抽击迫使它偏离轨迹斜飞出去，在地上滚瞭两圈才稳住身形，抬眼看向偷袭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