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徐榭黎,哦不,应该是XXL抱著一捧铃铛,正跌跌撞撞地朝他跑过来。
XXL跑到中途摔瞭一跤,他有些慌乱,生怕手裡的铃铛掉瞭,忙低下头查看铃铛的数量。
在确定九个一个不少之后松瞭口气,然后眼前出现一隻修长的手。
他一愣,抬头对上迟欲的脸。
月光下,迟欲整个人显得朦胧易碎,XXL忍不住咽瞭咽口水。
满脑子隻有一件事——偶像降临人间瞭。
弹幕表示欣慰【还算你小子有良心啊知道拉人傢一吧】
下一秒,迟欲错过徐榭黎犹犹豫豫伸出的手,弯腰一把把人手裡的铃铛拢到怀裡。
任务卡牌上的【获取抬轿人的铃铛】的新任务显示已完成。
弹幕纷纷表示【你是真的狗】
不凡走过来,上下打量XXL。
试探著叫瞭一声:“XXL?”
XXL反应过来,点瞭一下头:“是我。”
他站起来,抖瞭抖身上的草屑,气质和傻小子徐榭黎天差地别。
迟欲随手拿起一个铃铛在手腕上比划,一边比划一边瞥瞭一眼XXL,道:“你差一副X眼镜。”
XXL这气质就像是戴眼镜的。
XXL微微一笑,不习惯地捏瞭捏鼻梁,温和道:“以前是戴的,去年夏天做瞭近视手术。”
“那你运气蛮好。”
迟欲随口道。
这要是在游戏裡,做近视手术的时候如果没有机器失控激光乱扫那都不正常。
XXL也没说什麽。
隻是看瞭看不凡,又看瞭眼迟欲。
这两眼蕴含的感情完全不同。
不凡意识到瞭。弹幕也意识到瞭。
而迟欲,还在研究怎麽把铃铛穿成一串挂到脖子上。
“现在我们来聊聊,交换情报,如何?”
XXL开始控场。
不凡点头:“可以。”
XXL说:“我是早上七点出门准备晨跑的时候收到合同的,在我门口邮箱裡,裡面附赠四张卡牌。”
不凡:“我是下班之后在门口看到的,合同和卡牌一起放在我傢门脚垫上。”
说完补充瞭一下,“我回傢的时候大概是下午六点。”
迟欲左看看,右看看。
“你们好严肃哦,”他笑笑,“我的合同是晚上我姐给我的。”
“确实,你一看就是连床都懒得下的那种人。”
不凡鄙夷地说。
他把迟欲的话直接理解成傢人代收。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迟欲和迟念的关系。
XXL又说:“我刚刚才恢複清醒,之前一直觉得我就是徐榭黎。”
不凡表示理解:“第一天的时候,我也完全觉得我就是曾凡。”
迟欲犹豫瞭一下。
两个人都看向他。
他老实道:“我一进入游戏就觉得我自己是迟欲。”
迟欲,迟欲,完全相同的两个名字。
一想到自己竟然对这个名字爱而不得,不凡就火冒三丈,忍不住吐槽:“哪儿有人玩游戏还实名制的?”
迟欲:???
曾凡——不凡、徐榭黎——XXL,你们这名字也没有完全不实名啊?
迟欲:“没办法,习惯瞭。”
他玩什麽游戏都是实名制。
“我觉得,这是新手关卡的一个福利,就是让你充分沉浸在剧情之中,以此得到更多线索。”XXL冷静分析。
“是福利吗?我们在完全沉浸的过程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任务通关,一举一动隻当作是随意之举,根本不会仔细观察或深想,我反而觉得这是一个阻碍。”
不凡说。
“但是我们在成为那些人物的时候经历过的事情、有过的思考——那些记忆在我们回複自我意志之后也会保留,就相当于我们多瞭一段剧情介绍一样,提供瞭很多信息,不是吗?”
不凡被他说动瞭,勉强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比如他就从这两天的记忆中得到瞭曾凡这个人狂恋迟欲的这个信息。
想想又快吐瞭。
“每个人完全沉浸角色的时间长短不一…… 恢複自我意志的时间点是随机的吗?”
“我倾向于是受到某种刺激。”
比如XXL是在被推下山坡,代替迟欲去完成取铃铛的任务的时候——花轿裡的东西过于恶心,硬是把他刺激清醒瞭。
他问不凡:“你呢?你是怎麽回複自我意志的?”
不凡有些不情愿:“…… 扑倒迟欲的时候。”
意识到自己gay裡gay气的一瞬间,不凡头皮发麻,一下子回複瞭自我意志。
迟欲若有所思。
那他受到的刺激应该是一整开眼看到瞭那床白底红碎花的小花被子掉在黄土地上。
给他吓得立马回複自我意志瞭。
XXL得出结论: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意识到,此时此刻,我们所作所为或者所见所闻和我们内心的本我相悖的时候,我们沉睡在大脑深处的自我意志就会苏醒。”
“迟欲,你在听吗?”XXL见迟欲半天不说话,开口询问。
迟欲却隻是若有所地看著弹幕。
弹幕似乎听不到他们在说什麽。
新手关卡:山村新寡
所以一旦涉及游戏通关的直播内容是会被游戏模糊处理的?
那反过来呢?如果弹幕出现瞭有利于他们通关的内容,是不是也会被模糊处理?
不对,在发出弹幕的这些观衆视角,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恐怖游戏直播,游戏未经发册,他们对内容也一无所知,有的也不过是一些猜测罢瞭。
玩游戏的时候一向懒得求助场外观衆的迟欲摇头。
没什麽用啊,这些观衆,一群无害的小点心罢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