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曰的惩罚关卡就是这样润物细无声地改造玩傢的大脑的吗?
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完全代入瞭剧情中的“迟欲”、甚至还是在他啓动秘钥唤醒记忆成功之后!
该死的游戏。
迟欲咬著后槽牙,露出瞭一个咬牙切齿的笑容。
“谁知道呢?”迟欲语气温柔,“大概我是害羞瞭吧?虽然也没有真结婚,但是名义上总是伴侣……”
谢之殃怀疑自己听错瞭,但确实又是迟欲的声音。
压著嗓子挤出来的甜腻的声线、偏偏又是没心没肺的凉薄语气,中间仔细听好像还又夹杂著积分咬牙切齿的怨气。
迟欲像是在阴阳怪气谁。
“你在生谁的气?”
迟欲微微一笑:“我自己。”
谢之殃愣瞭一下,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还想说什麽,但是最后想瞭想,又什麽都没说。
过瞭一会儿,迟欲似乎和自己生气完毕,冷不丁又转过脸来,拿激光笔去晃谢之殃的脸,道:“喂!”
“又怎麽?”
“我们都能看出来你爸其实并不是你爸吧?”
谢之殃转过脸来看著他:“……”
“你想说什麽?”
谢之殃一个翻身从床上做起来,盘森*晚*整*理著腿,表情严肃。
迟欲也跟著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床沿上,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至少,不是我们现在所属的这个时间线上的那个谢总吧?”迟欲很肯定,“反正谢总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肯定有四十瞭。”
他们现在见到的这个谢总却顶多三十出头。
“虽然我也知道有些富人年纪大瞭会拉皮打针什麽的、尤其是娱乐行业相关的从业者更容易接触到这方面……”
“但是现在医美也没有进步到返老还童到这个程度的地步吧?连说话方式都有些变瞭!”
“哪裡变瞭?”
“说不上来,”迟欲神情严肃,“但就是有一种感觉。”
“什麽感觉?”
“……”
迟欲露出瞭一副为难的表情。
然后语气艰难地吐出四个字:“他变油瞭。”
四十岁的谢总像是穿过暴风雨栖息寒山的鹰,依旧雄壮威猛,但是经过生活磨砺变得沉稳温和,低调得能随时和环境融为一体。
三十岁的谢总却像是玻璃展馆裡充当门面的鹰,虽然也不至于花孔雀一样到处抖搂羽毛开屏,但是习惯瞭作为焦点之后也会在举手投足间无意流露出一点类似于“你也很为我著迷吧”的迷之自信。
听完迟欲的想法,谢之殃蹙眉盯著他看瞭半天,最后终于忍不住道:
“你就非得把我爸比作一隻鸟吗?”
就不能比作别的东西吗?
“鸟怎麽瞭?”迟欲觉得谢之殃莫名其妙,他为鸟鸟发声,“鸟又聪明又漂亮,用鸟比人是人的荣幸!”
“算瞭,你开心就好,”谢之殃开口打住瞭迟欲想要为鸟辩论的架势,捏瞭捏眉心,话锋一转,道,“那是我爸,我能看不出来他有什麽问题吗?”
“你真看出来瞭?”
迟欲有些怀疑。
对于谢总的死亡和複生,谢之殃基本都是一个态度:淡淡的。
他一点都看不出来对方对此有什麽惊讶和疑惑啊!
谢之殃瞥瞭他一眼,问:“你觉得是什麽原因。”
对于谢总的死而複生。
迟欲犹豫瞭一下,似乎心裡早就有瞭答案,谢之殃有些意外,正准备洗耳恭听呢,就听到对方来瞭一句:“你记得你傢小区旁边有一傢卖豪华煎饼果子的店铺吗?”
谢之殃有些无语:“……”
谢之殃难以置信:“你晚上才吃瞭两盘子的菜和饭,现在才过瞭多久?这麽快又饿瞭?”
这傢伙的肚子是无底洞吗?
谢之殃凝视著迟欲T恤下平坦的小腹,颤抖著伸出手想要触碰——
迟欲一把把他手打开,顶著一张涨红的脸嚷道:“我没饿!”“你以为我是有多能吃啊,”迟欲调转矛头,“你把我当成饕餮瞭吗?”
“那你说什麽煎饼果子啊!”
“就是你们傢楼下那傢一套和牛煎饼果子搭配冻顶乌龙奶茶能卖一百八一套的超级贵的煎饼果子啊!”
这过于详细的描述让谢之殃想起瞭一些东西。
“我记得,那是一傢老板一个人撑起来的十年老店,店裡没有帮忙的人”谢之殃缓缓道,“我去学校之前早饭吃的就是这个。”
迟欲闻言忍不住在心中倒抽一口冷气——当时的担心没有错,谢之殃果然是个生活奢靡的少爷。
连煎饼果子都要吃一百八一套的!这可怎麽养得起?
幸好他的主线任务隻是把谢之殃送到“甜蜜傢园”而不是一直养他到老。
否则就算去卖血也养不起这少爷。
“但是就在我取完餐之后,那傢店老板就突发心髒病,后来在路上听到广播,说他积劳成疾去世瞭。”
“甚至他就是在给我小票的时候在我面前倒下的。”
谢之殃语气平淡地补充描述瞭当时的场景,然后语气古怪道:“那傢店怎麽可能还开得下去?”
迟欲怎麽可能还能吃到那套一百八的豪华煎饼果子餐?
迟欲挠瞭挠头,解释道:“我没有吃到啊,我是看到别人车上有——就是三个月后解封的那一天,在你们傢楼下的停车场裡的某辆车的副驾驶位置上。”
当时迟欲完全被剧情裡“迟欲”的心情操控,一心隻想著去学校接谢之殃,因此连谢总的“尸体”都没管,直接找到钥匙去瞭地下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