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公不言不语地走到侧门,摇著门闩扣瞭扣门。
三声过后。侧门上拉开一个小窗,一隻苍老的手伸出来接过食盒。
那食盒挺高,能容纳食盒整个进去的窗户也不算小——这哪裡关得住人?
小宫女有些糊涂。
小宫女本以为这冷宫裡装的是什麽失宠的贵人,送些生血肉过去供她自行炊煮。
宫裡最是不缺这样的疯女人瞭。
被人厌恶,却因为身份摆在那裡,也不好送出宫或赐死,就这样随意地囚在冷宫裡。
每个疯女人也各有各的疯处,有的见不得男人,于是宫裡没有太监或者侍卫;有的见不得热气,整个宫裡生不得火,如入冰窟。
小宫女原是想著这裡的贵人兴许就是喜欢自炊呢。
但是她没等到炊烟升起——反而听到瞭咀嚼血肉的声音。
肉快被撕咬、筋膜被拉扯、和骨头被嚼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裡格外清晰。
苏公公习以为常。
等到那咀嚼声停瞭。
那小窗户二度被拉开,空瞭的食盒被还回来。
苏公公扫瞭一眼空荡荡的隻馀下血水的食盒,瓷白的面皮森*晚*整*理上露出一丝嫌恶。
他收回食盒,慢条斯理道:“还有多少日子?”
那隻苍老的手本来要缩回去,听到他这样问,顿瞭一下,比瞭个三。
“太久瞭,娘娘等不及,”苏公公垂下眼,脸上是小宫女没见过的冷淡,“你最好动作快些,否则这月宫年久失修无人看顾,一不小心,就走水瞭。”
这赤果果的威胁,要是再听不出来可就枉费在宫裡待的这些年瞭。
小宫女嗅到瞭深宫秘辛的味道。
她后知后觉:这可不是能再继续好奇下去的事情。
苏公公已经收起瞭食盒,朝著另一个方向离去瞭。
而不知何时,小宫女身后的阴影也变得厚重起来。
小宫女也准备离去。
隻是她还没有转身,就被猛地咬断瞭喉咙,甚至挣扎都没有的,失去头颅的身体直挺挺地倒向身后,然后被拖拽出一道隐匿在夜色中的、不明显的血痕。
而那颗年轻稚嫩的头颅咕噜噜地滚落到瞭冷宫门口。
正好在那扇低矮的小窗边停下。
裡面的人就像是有感知一样的,打开瞭小窗。
那隻苍老的手捞起那颗头颅。
有人叹瞭口气。
紧接著,一隻手又伸出来关闭小窗。
还是一样的衣袖,但是手上的皮肤已经恢複年轻紧致。
那是一隻如葱白幼嫩美丽的手。
那手还是如之前一样慢悠悠地关上瞭窗。
咔嗒一声,将宫内外完全隔绝。
迟欲醒来的时候稍微动瞭动。
然后手肘就好像碰到瞭某个还算坚硬的东西——哦,是个人。
是个瘦骨嶙峋的人胸口凸起的肋骨。
迟欲转身,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
这一瞬间,迟欲脑子裡风暴突起。
他先是想到自己又开始瞭游戏直播。
进入游戏的一瞬间,记忆恢複,他意识到自己在退出游戏之后,游戏内的记忆就会变得极其模糊。
游戏外的人对游戏内容也不会过多追究。
就像是有一隻无形的手,握著一隻可以在大脑皮层作恶的橡皮擦,可以随心所欲操控人们的记忆。
这不算个好现象——迟欲不喜欢这种自己的身体不受控的感觉。
再度进入游戏之后,还是四张卡牌。
两张技能牌准备就位,随时等待被使用——
但是迟欲觉得在这个游戏背景下,这两张牌都没有什麽用武之地。
这个关卡叫什麽名字来著?
【阉人之妻】
宫裡的太监宫女能有什麽可以被放大的欲望?不都想著升官发财,顶多有一个年纪大瞭可以告老还乡吗?
阶级单一固化的环境下,人们的欲望也变得麻木单一。
【欲望倍数】这张卡是没什麽用处的。
至于【模仿赋能】。
没有其他玩傢的情况下,也没有瞭可以模仿的对象,虽然上个新手关卡模仿的【肌体狂化】仍然可以使用。
但是迟欲觉得这张卡也可以等于没用。
一群风一吹就倒的太监,肌体狂化能狂化成什麽样啊?
不过也许可以用在自己身上,要是自己不小心犯事瞭要被杀头瞭,可以肌体狂化一下看能不能越狱。
再说任务牌。
这次不再像是新手关卡,有一个又一个简单的引导任务。
而是直接列出瞭主线和支线两个主要任务。
完成支线任务可以获得大量积分。
完成主线任务可以直接通关游戏。
同时迟欲意识到,直播的时候观衆弹幕不再向他开放瞭。
直播隻要有人看,就是一定会有弹幕的……
而现在他都已经醒过来半天瞭,却一条弹幕都看不到。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彩色的频段条,用热量显示指代直播间的热度。
弹幕多少和观看人数以及收藏订阅一起被纳入瞭热度中。
迟欲看著那表示冷淡的白蓝色频段条,觉得有点微妙的不对劲。
他对自己的直播数据心裡有数。
虽然算不上第一大主播,但是也有一批核心粉丝——并且之前也积累瞭部分粉丝。
先不说直播的实时观看人数如何,就说这个订阅收藏数就不可能让他的频段条热度如此之低。
现在这个热度看上去就像是个新人主播一样……
新人主播?
在这这个游戏裡他确实也是新人主播。
所以现在看直播的观衆也换瞭一批吗?这个游戏直播有专门的目标用户群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