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见床铺原本趴著的小双儿已经消失不见，隻馀下对方身上穿的衣裳无力地堆落在棉被上。
紧接著，衣裳像是被什麽东西顶著，鼓瞭起来。
“呜——”
一张毛茸茸的狐狸脸钻瞭出来，冲著孟嘉泽软软地叫瞭一声。
孟嘉泽步行过去伸出手，小狐狸就顺利跳进瞭他的怀裡。
“小悦？”他摸瞭摸小狐狸毛乎乎的脑袋，确认道。
小狐狸“呜呜”地叫瞭两声，似乎是在回应。
他的皮毛顺滑，通体毛色漆黑，隻在耳尖和尾巴尖上缀著一点白，一双狐狸眼并不是书中所描述的狭长，反而圆乎乎的。
“呜！”小狐狸动动脑袋，让自己的耳朵塞进孟嘉泽的手心。
孟嘉泽顺势揉瞭揉他毛茸茸的大耳朵，弯唇轻笑：“嗯，现在看到的，确实是有耳朵和尾巴、还有很多毛毛的小狐狸。”
“呜~”
小狐狸欢快地甩瞭甩尾巴。
他的尾巴又大又长，毛发十分蓬松。
孟嘉泽在床边坐下，把小狐狸平铺著放在腿上，从头摸到瞭尾。
手掌圈住大尾巴顺抚到尾部，揉捏起那一小截白色的部分。
另一隻手也没闲下，轻挠著小狐狸的下巴，小狐狸舒服得眯起瞭眼，发出软软的哼唧声。
“呜呜！”小狐狸突然翻瞭个身，把肚皮露瞭出来。
孟嘉泽试探地把手轻轻搭在他的肚子上：“是要摸这裡吗？”
“呜——”小狐狸的叫声又长又软，像是在撒娇。
孟嘉泽一手揉著他的肚子，另一隻手不自觉地摸瞭摸自己的耳朵。
小狐狸的肚皮温热柔软，触感极佳，简直令人爱不释手。
直到蜡烛快要燃尽，一人一狐才意犹未尽地停下玩闹。
“呜呜~”小狐狸蜷成一团把自己塞在孟嘉泽颈边，表示自己要这麽睡。
孟嘉泽轻轻应瞭一声好，最后揉瞭一把小狐狸毛乎乎的后背。
*
两人昨晚睡得晚，第二天也没能成功起来。
以往卯时就会自然醒来的孟嘉泽今日辰时才睁开眼，祝悦就更晚瞭。
“小悦，再不起包子就又要凉瞭，是你最喜欢的鸡肉味。”
朝食已经热过一回瞭，这是第二遍。
“大包子……”小双儿颤动的眼皮终于张开，颇是费瞭一番力气的。
孟嘉泽一边应声一边把人抱起：“嗯嗯，大包子。”
洗脸的温水已经备好，祝悦用小胖手略艰难地拧干毛巾。随后便闭上眼睛，把脸巾往脸上一拍。
双手按住，上下左右擦洗干净。
孟嘉泽则是去灶房帮他把包子拿瞭过来。
小双儿开心地吃著包子，孟嘉泽坐在一旁看他，却是感觉有什麽不对劲。
“小悦……你的痣…”似乎变淡瞭？
双儿眉间的红痣颜色是会随身体状况发生微小改变的，但这才短短一个晚上，不可能会差这麽多。
孟嘉泽微微皱瞭皱眉，暗想自己是不是记错瞭。
但他与祝悦同吃同住，记忆十分清晰。
听到他的话，祝悦却是没什麽意外的神情。
小双儿咬著包子去照瞭照铜镜，见红痣颜色确实淡瞭，就跑去柜子裡翻出来一个小罐子。
“哥哥帮我点一下。”他把罐子推到孟嘉泽面前，挨在对方身边坐下，毫无戒心地继续吃包子。
独留孟嘉泽百感交集地打开瞭那个隻有祝悦巴掌大的小罐子。
裡面是一种不知名的红色颜料。
“不能用手摸，会洗不掉的。”不知道自己暴露瞭什麽的“小双儿”继续揭自己的底，“要拿画笔点上去。”
孟嘉泽轻叹口气，都不知道祝悦这个完全对他不设防的性格是好是坏。
他埋怨似地点瞭点小笨蛋的鼻尖：“所以……小悦不是双儿吗？”
“我是呀！”祝悦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不理解他为什麽会这麽问。
他解释道：“但我是小狐狸，所以没有这个红红的点。娘亲说瞭，小狐狸在人类的世界应该……进乡随乡，所以我要画这个红点点。”
有理有据，令人无法反驳。
孟嘉泽却是不太信的。三岁的小孩不知道套话是什麽，所以保守秘密最容易的方式，就是让孩子自己都以为自己是双儿。
但这些都无所谓。
不管是双儿还是男孩，都是祝悦。
他寻来毛笔，仔细地给祝悦点上瞭红痣。
“好瞭。”
孟嘉泽轻轻揉瞭揉祝悦的发顶，看著对方朝自己绽放出一个乖软的笑：“谢谢哥哥！”
他弯著眼应瞭一声，说道：“那这颜料我帮你收起来？就跟那些珠宝一起。”
祝悦自无不可：“好呀！”
古代竹马（5）
临近冬日, 天气渐冷，起床也越发艰难。
某隻小懒狐今日睡到瞭日上三竿。
睁开眼时，旁边果然空空如也。
他挪到孟嘉泽睡过的地方又眯瞭一会, 这才爬起来, 颇有些脚步不稳地下床。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落在身上时暖烘烘的。
祝悦两手推开大门, 温暖的日光瞬间落满瞭他的全身。
小狐狸喜欢晒太阳。
他哼唧著伸瞭个懒腰。
“公子醒瞭？”庭院的石凳上，估摸著时辰过来等祝悦起身的翠竹合上书籍, 快步走来。
他时刻把握著能服侍小公子的零星几个机会：“我去给公子打水来。”
祝悦点点头，弯著明亮动人的眸子朗声叫人：“翠竹哥哥早！”
翠竹也不禁莞尔：“小公子早。”
其实不早瞭, 再有一个时辰可就该用晌食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