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院长一声轻咳,两人这才留意到他们这满满当当一走廊的人。
“将军。”陆轻舟坐直瞭些,端端正正向萧渊行瞭个礼。
萧渊朝他点点头:“身体怎麽样?”
“还不错。”行礼过后,陆轻舟神态又回归放松闲适,“多谢将军关怀。”
他说著,看瞭眼叶凌,又看回萧渊:“听叶医生说将军要在地星停留两日,有空可以来我这裡调试下数据。”
“好。”萧渊回答,也看瞭眼叶凌。
不知是否察觉他视线,陆轻舟紧接著开口:“叶医生妙手回春,我经他治疗后感觉好转些许,能否请将军将人借给我两天?”
好转?此言一出,走廊上的院方高层都你看我我看你、面露惊讶,虽不敢出声议论,却各个将视线投向叶凌与陆轻舟。
“轻舟此言当真?”院长带著些许激动开口。
他与陆轻舟傢裡有些交情,算陆轻舟半个长辈,对他一向十分赏识和惋惜。
“确实感觉舒适很多。”陆轻舟没有透露更多。
“好,好!感觉舒服些也是好的!你放平心态,也不用强求。”院长说著,视线转向萧渊,“将军,您看——”
这还有什麽可看的……阮峰腹诽:
陆轻舟是天才机甲设计师、将军的机甲就出自他手,陆傢则是第七军的重要盟友,失去他们支持,军团在机甲供应这块就会落后于人。
总之,于公于私,将军都没有拒绝人傢的道理。
但,萧渊偏偏还是沉默数秒,才开口:“这是好事,还请叶医生多多用心。”
后半句,自然是对叶凌交代。
叶凌很是听话:“好,我会的!”
吃瞭药,做瞭治疗,他精神很是饱满,一番话答得铿锵有力,一副……等著被褒奖的模样。
萧渊平静移开视线,转向院长,继续先前的话题:“那几个孩子,劳您费心管教。”
“应该的,将军放心。”院长一边说著,一边恭恭敬敬继续引路,送他下楼。
“阮副官,那我今天可以住在疗养院吗?”在衆人背后,叶凌却询问阮峰——他想待在疗养院做功德,萧渊都答应将他“借”出去瞭。
萧渊顿住瞭脚步。
“不行,叶医生。”阮峰一口拒绝,哪有把细作放在外面过夜的道理,何况,将军才是他的第一保障对象。“将军那边还需要您,您可以明天再来疗养院。”
“哦。”叶凌失望答瞭一声。
萧渊眸子沉瞭沉,重新迈开脚。
“叶医生,请——”阮峰暗示地看一眼叶凌腕上手环,示意他跟上。
没办法,隻能明天早早过来瞭。叶凌跟陆轻舟告辞,跟上萧渊一行,习惯成自然地,上瞭萧渊那台车。
“是萧将军的专用治疗师?”
“看来能力真的很强啊。”
“联邦什麽时候多瞭这麽个天才?”
疗养院一衆高层看著他上车,不由窃窃议论。
楼上,陆轻舟控制轮椅停在走廊尽头的玻璃处,俯瞰著底下,嘴角噙笑,一直看著车子走远。
他其实并没指望叶凌真能治好他的病,但一见叶凌的面,他就喜欢上他清澈干净的眼神,和他相处这一会儿,也确实很开心。
叶凌身上仿佛有种说不出的力场,吸引著他想靠近。
刚分开,他已经期待起明天见面……
*
叶凌同样迫不及待:“我们今晚住在哪裡,离这裡近吗?明天可以早点过来吗?”
一上车,他就问阮峰。
“那个孩子也住在这裡吗?我还没给他治疗。”他还惦记著咬瞭他的0257。
虽然那孩子咬瞭他,一个幼崽,他没有往心裡去——何况还是一份功德。
哪个孩子?阮峰皱瞭皱眉,反应过来,看瞭眼叶凌的脖子:“疗养院有的是医生,不是非您不可。再说他的精神力您不是已经给安抚过瞭吗?”
“安抚过?”叶凌愣瞭愣。
阮峰见他满脸迷茫,嘴角抽瞭下:“那小子就是第一次咬您的小孩儿。”
“叶医生,您怕不是……面盲?”他想问很久瞭。
“他们长得都很像。”叶凌十分无辜。
他说著,低头看瞭眼自己手腕上的牙印儿,又摸瞭摸脖子,有些出神:他是属小狗的不成?
“今晚住在将军宅邸。您身上有伤,还是先休息为好,治疗的事明天再商定。”阮峰又开口。
“嗯。”叶凌今天消耗大,确实需要休息。
明天商定就明天商定,作为一棵草,隻要不是特别要紧的事,叶凌大部分时候是随遇而安的。
他放松瞭身体,在后座靠下来,开始犯困——精力不好是其一,他好像也跟这些交通工具八字不合,一坐车必犯困。
萧渊一身华贵礼服坐在后座,姿态雍容,声音平静:“叶医生这麽快就困瞭?”
刚才不是还挺精神?跟人傢有说有笑。
叶凌没答话,隻含混咕哝一声——他真困。
萧渊也不是一定要缠著他说话,隻是,他不希望陪同自己出行的人员这麽随意:
“叶医生在医科院可能没那麽多规矩,在第七军,随军出行不能乱跑。”萧渊沉肃出声。
乱跑?叶凌勉强又睁开眼:“我没乱跑。”
他们都给他带那“通讯”手环瞭,他往哪儿跑?
“没乱跑?”萧渊看向他,“让你去治病,不是让你去给人治病。”
“给人治病不是好事吗?”叶凌反问。他没有妨碍到谁,也没有伤害谁。
已经有瞭一个禁制,他不明白萧渊为什麽还要限制他——就因为他是细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