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我说。
那时我就有个念头,如果陈柏再谈恋爱或者以后结婚,他对象或者他老婆如果敢这么晾著他,我第一个不愿意。
隻是没想到,后来他男朋友能那么黏人。
但也没想到,他男朋友竟然敢晾他一辈子。
说的就是那个姓曾的。
第三章:陈柏罔(Ⅱ)
从他离开那天开始,我就开始失眠。
他总说,横江的夜景真是奇怪,有时候像萨克斯吹奏出的某首夜曲,张弛有度,舒缓自然,多看一眼,就容易沉迷,夜也就更长瞭;有时候又像疾走的肖邦钢琴曲,二倍速般慌乱麻木,根本不想多看一眼。
那晚我就坐在阳台上,脚边散落著数瓶已经开啓的酒。
酒瓶倒下,酒水洒出,漫无目的地流淌在地上。
远处的夜景朦胧又张扬,亮起的灯光像跳动的音符在我眼前闪烁,耳边的旋律聒噪又真实,没等我搞清那旋律究竟是萨克斯曲还是钢琴曲,夜却更深瞭。
我试图站起身仔细听,那旋律却瞬间安静瞭,连带著周围绚丽的光亮也单调起来,鳞次栉比的高楼渐渐幻化为密密麻麻的枝叶,刺眼的白色闪烁其间。
没等我看清那白色,一副山景忽然显现在我面前,下一秒又彙聚成道道彩色条纹。
对面是个游乐场,山上的游乐场,要去玩吗?
耳边掠过的声音如此熟悉,以至于我彻底乱瞭思绪,脑海中闪过走马灯般的画面。
有他和我说过的许多话。
有他拥抱我的许多瞬间。
有他亲吻我的许多画面。
有我们吵架后他哄我的画面。
有我们打架后又和好的画面......
那时,高三联考完就是国庆,三天的国庆假期我们计划用一天去爬山。
最后隻有我、华子、老薛、昊韬四个人去爬山。
六点多的高铁,五点我们就起来瞭,终于到景点的时候九点多,时间是不晚,就是......
这!这人也太多瞭!华子当时先插起瞭腰,故作软态。
爬呗还能怎么办?大老远跑来的。薛增在一旁说道。
那山海拔一千六百多米,正常大概三个多小时就能登顶,但耐不住当天人多,最后四个多小时才登顶。
刚上山就是一段长坡,拐著两个弯。
第一段坡路有种向云端的走势,越往上越陡峭,必须扶著右手边的墙壁或者石堆小心上坡。
到瞭第二段坡路,坡度缓瞭不少,拐弯的地方还驻足瞭不少人。
那山边缘也没栏杆,原汁原味的大山,现在很少见。
拐弯处大概在海拔三百米,刚好能一览周围山景。
站在拐弯处,迎面便是非常清晰的被绿叶包裹的大山,宏伟壮观,真实到一伸手就能摸到。
那种亲眼所见的感觉,无比震撼。
两眼看去,一座座山体连成一片,借著山顶冒出的尖儿勉强能分辨出一座山大概有多大。
山坡爬完进入山中,目光所及除瞭石头、树木、太阳......就剩面前的层层石梯和许许多多的人,对瞭,还有偶尔长在石梯旁的野花。
当时还没爬多少,乔铎又插起瞭腰,喊道,都十月瞭还这么热,你们不累吗?
薛增扶著他,说,这才多远,才发现你小子这么弱!
谁弱瞭!是热不是弱!热!乔铎大声反驳。
行行行,你弱我不弱。薛增明显是在敷衍他。
你大爷的!我说的是热。乔铎当即怼道。
昊韬见状,不多废话直接插道,想吃上热乎饭就快爬,今天人多。
薛增听完随即冲乔铎笑瞭笑,语气佯装急促道,听到没,快爬。
乔铎一跺脚,跑到瞭薛增前面。
我在一旁始终笑个不停,何况他俩也不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闹瞭。
没过多久,果然。
热~啊~!乔铎又说。
那你把卫衣脱瞭。薛增当时看向乔铎,眼神裡突然多出的严肃让我都愣住瞭。
干嘛?乔铎停下来又冲薛增瞪起瞭眼。
你不是热?薛增问。
哥们儿,要能脱我早脱瞭。乔铎说。
那我帮你脱。薛增说。
不是,这是你帮不帮我的事儿吗?乔铎说。
言外之意,这是我在衆人面前要不要光膀子的事!
昊韬当时已经没眼看他俩继续拌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而我凭那些年和乔铎之间各种臭不要脸的相处模式,非常笃定他不会让自己光著膀子。
太热就脱瞭吧华儿。薛增的语气却突然腻歪起来,我裡面穿的有背心,一会儿脱瞭给你。
话音刚落,薛增又直接走到乔铎跟前,笑道,乖,华子,叫哥,我帮你脱。
就算对他俩那种行为早就习以为常的我当时也差点儿看不下去瞭。
乔铎大薛增几个月,所以......他俩这是......
要不脱,等下人更多瞭。薛增又刻意挑音道。
去!老子有手,用不著你,更用不著你的背心。乔铎说完,三下五除二利索地脱瞭衣服直接甩到薛增脸上。
薛增收瞭衣服又凑近华子,伸手顺著华子刚被衣服刮乱的头发。
啧啧,感情你裡面穿的有背心。薛增不怀好意般笑道,又脱瞭身上的外套递给乔铎。
乔铎赏瞭薛增一记白眼,并没有接过外套。
背著我偷偷练瞭吧,胳膊肌肉见长啊。薛增说著就要上手捏去。
乔铎又赏瞭薛增一巴掌,重重拍在薛增手背上。
滚,别拿你把妹那套用我身上,小爷我不吃。乔铎说。
不是,你见过我把妹啊,你说说,我都哪一套?薛增笑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