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宣佈节目开始,嘉宾可以自行进入鬼屋,进行自由探索,必要时触发完成节目组安排的任务。
导演说:“祝各位探索愉快,游戏开始!”
鬼屋前,元岁时望著大门,吞瞭下口水。
不少嘉宾都陆续进入鬼屋,看上去轻松无比,陈安白也迈出脚步准备进去。
忽然他被人扯著手腕,往回带瞭带。
“你等一下。”
陈安白回头,见元岁时有犹疑,问:“还要做什麽?”
元岁时没讲话,隻是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认真又虔诚。
元岁时道:“大慈大悲的菩萨令人敬爱的佛祖我可爱的猴哥,保佑我……”
“……”
陈安白无言。
元岁时来做法瞭。
念瞭一会儿,元岁时才睁开眼,出瞭一口气说:“走吧!”
——
刚一进鬼屋,四周便变得幽暗起来,伸出来五指勉强可以视物,但是没有灯光,隻能通过外面洩进来的一点光线辨别方向。
脚下有一些类似荧光粉的东西,细细地铺成一条道路,似是在指引方向。
元岁时怕鬼,但不怕黑,心率慢慢降瞭下来。他看著脚下的小荧光,感觉还有点可爱,胆子逐渐大瞭起来。
“陈安白,我们跟著这个东西走吗?还挺好玩的。”元岁时说。
陈安白撇瞭眼脚下的指路标识,淡淡说:“前面可能就遇鬼瞭,当心。”
“哦。”可能是陈安白长著一副不戏弄人的模样,元岁时下意识地相信他说的话,当即绷著嘴,手也不自觉地摸上瞭陈安白的衣摆。
陈安白看瞭一眼自己被揪住,已经变形的衣服,忍瞭忍,说:“走吧。”
两人继续走著,接下来的道路果然和陈安白说得大差不差。
脚下的荧光粉逐渐黯淡,隻剩下寂静无比的屋子和黝黑的视野。
元岁时因为害怕,一手抓著陈安白,一手摸著墙壁,生怕自己走丢瞭,得抓住个东西才好。
慢慢地元岁时发现,一开始墙壁是光滑的瓷砖,一摸就知道是人工造的,但是道后来墙壁逐渐变成土墙,偶尔会有剥落的碎屑。
这代表周围的环境变瞭。
而且元岁时发现,他们在顺著道路往下走,越走越深。
这个环境给元岁时非常大的压力,他咽瞭下口水,说:“这、这裡确定是鬼屋,不是某个施工场地吧?”
陈安白垂下眼睑看瞭一眼地下隐藏的摄像机,说:“不是,就是鬼屋。”
“这样啊。”元岁时应瞭句,但是并没有多放心的样子,毕竟两个地方他都感觉很危险。
这个鬼屋没有提示,不会展示说你已经进入鬼区或者即将遇鬼,倒像是一个自由探索的场地,遇鬼反而是几率性的东西。
大约又走瞭一分钟,无事发生,隻是偶尔踩到石子庸人自扰罢瞭。
陈安白是觉得没什麽意思。
但元岁时就不一样瞭。
他觉得已经走瞭这麽久,可能下一秒就要遇鬼,于是走的越久越紧张,攥著陈安白衣摆也越来越紧。
男孩子的力气大,陈安白的衣服已经被往下扯瞭一段不小的距离,脖领处的衣服陷在皮肉中有点痒,可能留下红印子瞭。
陈安白顿下脚步,出声道:“元岁时。”
元岁时冷不丁被吓瞭一跳,他平瞭平胸口,说:“怎麽啦?”
陈安白往上抬瞭抬自己的衣服下摆,说:“你把我衣服揪变形瞭。”
听瞭这话,元岁时才低下头,连忙放开瞭陈安白,道歉说:“不好意思,我太紧张瞭。这还上节目呢,那不拉你衣服瞭到时候衣服都不好看瞭。”
元岁时还挺通情达理,倒是令陈安白有点意外。
他说:“好,不拉衣服瞭,走吧。”他抬起脚步正要往前走。
“等等。”元岁时叫住瞭他,“拉衣服不行的话。”
元岁时的眼眸在暗中依稀可辨:“那拉手吧。”
陈安白脚步一顿。
?
???
拉手,不就是牵手麽?
陈安白敛起眸色。
“行不行呀?”元岁时舌尖卷翘,因为害怕挨得陈安白很近。
他恳求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地放低、放缓,带瞭点幼气。
静默中,陈安白没吭声。
他忽然想到在车上,自己摘下耳机对元岁时说过的话——
“再撒娇,我可不理你。”
陈安白呼吸很轻,垂下眼帘看瞭元岁时一眼。
他不太习惯和人接触,这是从小就养成的一种生活习性。幼时父母走后,他为瞭赚钱早早地进入娱乐圈做练习生,练习的日子挥汗如雨,都是他独自在空荡的练歌室和练舞室度过的。
可以说,在整个青春期,陈安白就没有和同龄人有过交流,甚至年长者也没有。
至于上学,记事以来,中学和高中都是为瞭应付升学考试闭关比较多,唯一的交流可能就是学委通知作业,再无他言。
所以面对元岁时毫无压力,也毫无防备地说出,“拉手吧”,这种话,陈安白感到不可思议。
也……有些羡慕。
陈安白下意识舔瞭下唇,开口说:“你……”
不过话还没说完,他喉咙裡的话忽然止住瞭。
陈安白眸色变得凌厉起来,眉峰凛起,面容冷地像是覆满大地的去年冬雪。
元岁时也敏感地感受到面前人的眉目变化,下意识皱起眉头,问:“怎麽瞭?”
陈安白却压低声音道:“你先别动。”
元岁时整个身子的鸡皮疙瘩都起来瞭,他恍然想起来这是在鬼屋,一双腿顿时有点软。